说到洗澡……尚初阳蓦地睁开眼,抬起手闻了闻,拧着眉心嫌恶不已,“是该先洗澡。”
说完站起身,大步朝另一侧的浮雕大门走去。
“洁癖又犯了。”宿雨嘀咕。
尚初阳沉着脸:“今天那些老家伙一个个身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香水味儿,再和他们多待一秒我都怕我要当场翻脸。”
宿雨不敢相信:“老人家……还喷香水呢?”
老人家不喷香水,但一些老家伙的情人会喷香水。尚初阳压下那股翻涌恶心,推开浴池大门走进去。
比之前那座图书楼更华丽宽敞的巨大浴池,池中乳白色的水面上白雾茫茫,浴池旁还环绕着一条流动水溪。
尚初阳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马甲,解到衬衣纽扣时,想到什么,心情顿时转好,戏谑道:“宿雨,你看了我的身体,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瞬间被勾起某段记忆的宿雨:“……”
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好在,尚初阳也没舍得真逗她,毕竟当时……他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
便转移话题,“逗你的,把视野关上,叫你开的时候再开。”
“哦。”她老老实实关上自己的视野。
窸窸窣窣的动静反复了好几下,才听到入水的声音。
“可以开眼了。”
宿雨试探了挣开一点点视野,确定入目之处皆是乳白色的池水,再也看不到其他,才放心下来。但小心脏还是跳得有些快,她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不自然道:“洗完澡你还要做什么没?”
尚初阳听出她的异样,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不用,今天早点儿休息。”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也睡了,明天我还要早起。”
“早起做什么?不是出院了么?”
“就是出院了才要早起,反正明天再跟你——”
“宿雨!有个男人在你床头边,他还拿着刀!快醒醒!”
宿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挤压感挤出尚初阳的视野,再恢复光明时,正巧看到一把闪着光的刀剑朝她劈落。
她想都不想一个转身滚开,同时抬脚踢开那把刀。
男人始料未及,手中的刀被她踢个正着,掉在了床尾处。
宿雨翻身滚下床,迅速精准地找到开灯的位置打开头顶吊灯,男人的模样瞬间显露得一清二楚。
是个陌生的男人,一身酒店工作人员的装扮,发现自己暴露了,立即转身逃跑。
宿雨原本还想追上去,但担心对方还有同伙,自己不是对手,只能迅速跑过去将门反锁,转头回床头拨打客服电话。
三分钟后,酒店的保安工作人员前来敲门。
宿雨将落在床尾的刀交给他们,并强烈要求报警换房间。
有一名晚上值班的男客服被打晕在更衣室,偷走了总房卡,并伪装成服务员,只开宿雨所在的房间进行持刀行凶。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直指宿雨。
换句话说,她这是被人盯上了。
换了房间宿雨也不敢再睡觉。
始终想不通究竟是谁要害她,还是用这种半夜三更入室持刀杀她的偏激手法。
而上一次想要对她意图不轨的——
卡勒家族?
卡勒被判入狱,有诺布斯家族的威慑在,刑罚必不可免。
而能对她恨到这种地步的,除了卡勒,宿雨想不出第二个人。
除非,有人知道她身负巨额遗产,打她那笔钱的主意。
而知道她身负巨额遗产的,是伊兆·格里莫。
想到那位拉着她的手声音慈祥和蔼的老人,宿雨皱了皱眉,告诫自己一切只是猜测,不该那么早就妄下定论。
那就只能是卡勒家族了。
宿雨又将自己的行李拿出来翻了一遍,发现所有东西一样不落,越发将可能性偏向卡勒家族。
思考好待会儿警察上门时要问到的话和要回答的问题,宿雨才有心情思考,将自己挤出梦境的尚初阳。
当时正在浴池里泡澡的尚初阳,猛地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大喊,那个画面还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散。
这还是宿雨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急的声音大喊。
颠覆他以往的冷静……
因为她,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宿雨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那么问题来了。
尚初阳是怎么知道她这边有危险的?
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尚初阳也能看到她这边视角的事实。
只有尚初阳也能看到她这边的视角,才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现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睫毛,思考尚初阳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成为了一根睫毛精……
对啊。
也许之前是因为她一直蒙着眼纱,尚初阳看不见她这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一直没察觉到这点。
那尚初阳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问题?
宿雨越想思绪就越混乱,直到警察过来咨询问话,宿雨也跟着前往监控室查看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但遗憾的是,对方的手法老练,不仅经过特意地伪装,还避开了大部分正面的摄像头,警察也只能根据推论设定出对方的体格轮廓,其他再无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