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竹冷冷注视他的动作,讥笑道:“真想上我?”
“你比我还贱。”
许萧停了动作,长腿一步上前,俯在她身前,薄唇贴近她的耳垂,冷冷道:“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梢。”
“谁他妈叫你来这的?”
他一手钳住她细巧的下巴,恶狠狠开口:“你他妈这么缺钱,要来卖。”
“还是真以为,我不敢上你?”低醇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像要将她吞咽入肚。
江绵竹咬着嘴唇笑出声来,看着他阴鸷的眉眼,她笑得愈加厉害,笑到咳嗽。
“你他妈又以为你是谁?管得着我?许萧,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也是这样,你个废物,哈哈哈……”
呼吸变得急促,喉结上下滚动,许萧一把将她推倒,双手将她禁锢在他胸膛与床之间。
他眼神凶狠,一寸一寸刮过她的脸,像一把刀,死死将她钉住,血流成河。
恶狠狠开口:“你骂谁废物,呵呵,我是废物,你是表子。”
“你真特么脏。”
下一瞬,他放开她,嫌恶起身,走到浴室里去,唰唰的流水声传来。
江绵竹淡淡地看了眼亮灯的浴室,唇角勾上苍白的笑意,她透过巨大空洞的窗望向漆黑的城市上空,眼眶里的湿意就要漫出来。她无力地抓了抓头发,自嘲笑笑。
那个曾经因为她而躺在血泊中的少年恨她入骨,至今未减分毫。
重逢第一面,平静得都快让她忘记血淋淋的过去,而今天,她忽然看清了他们之间那条尸横遍野的河流,险若悬河,无法逾越。
她理了理杂乱的发丝,下床光脚走到门边,开了门,只听见浴室里传来冷冷的声音,带着极重的警告意味。
“你跨出去一步试试。”
江绵竹不加理会,径直出了套间,也不急去寻高跟鞋,就回了01703,黎瑶还在等她,她一个人对付不过来那些人。
一进房门,已是笑意盈盈。房间内有两位中年男子,端着酒杯,笑得红光满面。
黎瑶显然已经被灌得醉醺醺了,看她的眼神迷糊,嚷嚷笑着开口:“竹子,你回来了啊。”
她身旁有一位中年大叔已然将咸猪手伸到了她的柔软,黎瑶懵懵的,没有反抗。
江绵竹眼疾手快,几步跨上前,替黎瑶挡住了那只手。江绵竹笑意盈盈盏满一杯酒,送到男人面前。
她巧笑盼兮,说出的话似含了蜜。
“刘总不急这一时啊,今晚还长着呢,来先喝了这杯。”
她将酒递到了油腻男人面前。
油腻男人笑得一脸肥肉乱颤,就着她的手,含住酒杯,往下吞咽,还一手不忘揩油。江绵竹忍住不适,按住他的手,将他往外带。
她笑着开口:“这么快,就不好玩了,我们先来玩游戏啊。”
只不过那手劲非她能比,仍是不愿离开,江绵竹咬着唇笑,轻回:“别这样刘总,你这样摁着,我怎么跟你跳舞啊。”
那肥头大耳的刘总,眼里露出为鞋的光,手却仍没松。
正此时,另一颗肥腻的头也上来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肩跟着一沉。
那男人一声一声唤着“Eve,Eve,Eve……”
江绵竹眉心一凝,喊了喊黎瑶,却见她已经昏睡过去。
她面上笑得更美,“刘总,张总,别这样啊,不急,我们先玩游戏呀。”
“玩什么游戏?”冷冷的声音含了冰。
江绵竹腰上一松,那男人的咸猪手被扳离,肩上的油腻男人也被推开。
江绵竹抬眼向上一望,昏暗灯光下,看见许萧阴鸷的眉目和湿透的额发,水珠顺流而下,滚过他的脸,喉结,锁骨,性感得要死。
他只裹了一件浴袍,站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ji女,眼底含着深深的厌恶。
江绵竹心一抽痛,偏过头去,压了情绪,淡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许萧看着她垂着头,不肯看他,心中烦躁更胜几分,他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阴沉开口:“你就这么想卖?”
“像忙着交.配的母狗。”
江绵竹心中涌起翻江倒海的痛意,无神地看着他,眼神苍白,不做回应。
却感到眼角有温热滑落,她还没来得及擦去,就有冰凉柔软的触感覆上她的眼睛。他在吻她,吻她的泪水,温柔克制。是今晚第二次。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咳了几声,绕到一旁抱起了黎瑶,向外走去。江绵竹识得那人的身形,是张皓,她松下一口气。
任由许萧再一次将她横抱出门。
她搂住他的脖颈,摸到了他左肩后那一片伤痕累累的皮肤,是最深最深的刀疤,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无力地闭眼,任由眼泪滑落。
她听见他带着怒意的声音。
“那个男人凭什么叫你Eve,他有什么资格叫你Eve,说啊?”
江绵竹哑笑,带着很多年不曾有过的悲戚口吻答:“因为我就是Eve呀。”
许萧没了声音,他将她往怀里带,浴袍遮住了她的脸,她入目只能瞧见他结实紧致的肌肉,江绵竹闭了眼,不再去想。
熟悉的床,只是她被很轻柔的放下,不复刚才的粗暴,江绵竹笑笑。他还是这样,永远吃软不吃硬。
许萧看着她,他俊朗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像不会流动的湖水。他哑着嗓子轻轻开口;“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