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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玄面色凝重：“以前九重天没有关闭前，仙界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祈湛笑了笑：“我就是从九重天厮杀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那里早就没多少灵气了，想要变强想要活下来，就必须不断吞噬别人的魂力。”
“以前我没离开的时候，无支祁尚且还能苟活。”
“现在恐怕是活不下来去了，才会逃下界博一线生机。”
“这几百年来，下界从无一人飞升。三百年前，那些渡劫期的昆仑老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谢清玄怒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做的孽，难不成还想洗白？”
祈湛嗤笑：“她眼里可容不下沙子，那群老头子是主动献祭的，为的就是替后辈们延缓大屠杀的时间。”
“真正的永夜，早在三百年前就开启了。”
“是她利用魂灯之力，强行为后世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你若不信，便去瞧瞧，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人界了？”
谢清玄心里一紧，一时间酸甜苦辣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酸的是祁湛能得到阿倾的信任，知道这么多内情。
甜的是阿倾下界前还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强行出头，保全自身，说明她还是怕他受伤。
苦的是阿倾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却从不告诉他们真相。
辣的是现在的他，无法解封仙力，武力值还不如眼前的祈湛。
祈湛长吁一口气：“我只希望，她的计划会顺利进行。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她稳定大后方，不要让这群傻子帮倒忙。”
然而，话音刚落，头顶就爆发出一阵慌乱的尖叫声。
祈湛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没恢复记忆前，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看这群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勾心斗角，我挺替苏言倾不值。”
第526章 永夜的真相（二）
大家纷纷整装出发，打算第二天离开人界。
谁料，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永夜悄然而至。
最开始大家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有妖修发现夜晚无月，影响到他的修行时，才突然高喊：
“奇怪了，今晚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为何天际还没有一丝亮光。”
这一嗓子，惊动了妖界不少人。
“是啊，按理来说昨日无雨，还爆发了那么大的雷劫，应当是满月才对。”
“不对，你们难道没发现吗？现在的时辰，天早就该亮了，为何天幕依旧漆黑如墨？”
妖修们乱作一团，顾寒臣不得不出面安抚大家。
挨在旁边的魔修们，也发现蹊跷之处，第一时间就去找陆玄墨。
祈湛虽是魔皇，但基本不管事，大小事务还是由魔尊暂管。
殊不知，此时的陆玄墨正与卫瑾瑜一行人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听闻诡异的天黑，几人都一脸凝重。
永夜，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先是永不升起的旭日，长久的黑夜让人恐惧。
尽管大家不约而同地拿出了火折子、夜明珠，却还是受不了死寂的漫长黑夜。
其次，伴随黑夜而来的，是极寒的天气。
没有阳光，没有温暖，黑夜的低温，足以冻得人身体发僵。
体内有灵气的修士尚且能维持体温。
苦的是那些流离失所的凡人。
无支祁毁了他们的城池。
众人只能窝在房间里的被褥里瑟瑟发抖。
苏奕扬不得不低头求助于修真界的人。
他是紫薇星降临又如何？
他的力量有限，根本无法庇护所有的民众。
最终还是千佛寺的佛修们伸出援手，主动借出能供万人取暖的九层佛塔。
每一层佛塔中都放有一枚佛珠，佛珠凭借塔里面的阵法，将流传的佛气凝聚成像丹炉一般的循环气流。
人聚集在里面，就能保持足够的温暖。
可兰月国的人数之多，区区一万人也难以解决所有人的问题。
尽管大家都带了最少的衣服，可佛塔还是只能挤进两万人。
苏奕扬为作表率，主动跟其余民众待在佛塔外，有限的空间留给老弱病残。
可黑夜、低温，还只是第一步。
紧接着，天空下腐蚀性的酸雨。
起初，雨很小，腐蚀的是大家的衣物，很多人纷纷躲在树下避雨。
渐渐地雨越来越大，大到头顶的树叶都开始被腐蚀。
冰冷的雨滴洒在手臂上，很快腐蚀衣服后，渗透到皮肤。
“天呐，痛死我了！”
“这是什么雨，我的手.....我的脸！！！啊啊啊啊！”
无数人为了躲避酸雨，活生生地挤进佛塔，将其他的老者弱者硬拽出来，任凭酸雨肆虐。
雨越下越大，凄厉的叫声却越来越弱。
青草的地面，光秃秃的。
很快，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躺在一洼酸雨堆积的小水坑里失去了生命。
一个时辰后，他只剩一具骨架。
祁湛的预言，成真了。
最初死掉的都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小孩子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但没有了大人的保护，孤立无援的小孩迟早也会面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