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好奇:“你上哪凑热闹去了?”
“今日忠义候大婚。”
赵恒抿了口酒,觉得蹊跷问:“你什么时候和忠义候府这么亲近了?”
“瞧殿下这话问的,我这人向来人缘好,我和你们可不一样,我这人广交好友,这不,今日就有喜酒喝了,你看蕴玉有吗?他就没有。”
赵恒不用想就知道,他上人家那去看笑话去了。
这德行太熟悉了。都是打小就认识的人,他一说话,就知道是不是好话。
“忠义候怎么得罪你了?说说吧。”赵恒仰靠在椅背上。
赵善易:“你们这就是小人之心了不是,要说忠义候这桩姻缘,没我和褚英还真成不了,说来就话长了……”
裴岘不听他胡扯,起身去让人泡茶了,他还在戏谑看裴岘的背影。
赵恒听着这里面的故事长了,让他长话短说。
等裴岘回来,赵恒已经听明白了。
看了眼裴岘,问:“那小娘子当真绝色吗?”
裴岘嗤笑:“我怎么知道。”
赵恒见他态度就知道,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也不再痴缠这个:“我今晚要进宫,明日吧,明晚接风宴到时候好好喝一场。”
他毕竟是陛下的亲弟,身上还领着差事,皇家子弟,总不好这么不务正业。
裴岘让人煮了茶,赵恒尝了口,他喜欢厚重口味,但这茶带着回甘只是觉得有些特别,问:“你这是什么茶?”
裴岘:“别人送的。”
赵善易这会儿玩笑话过了去了,也正经问:“河南事情结束了?”
赵恒:“后面就不归我管着了,我也该休息休息了。怎么样?等过几日去城外跑马。”
赵善易:“只能让蕴玉陪你,过几日大考我要日夜盯着。”
年少时三人总是城外跑马,去北面山上去打猎,年少恣意快意人生,有无限胸怀,要去实现心中抱负,可才过了几年,那些轻狂就都已经收敛了,如今脚踏实地,每走一步都会思虑再三。
裴岘沉默了很久,还是提醒赵恒:“陛下,恐会让你去巡边。”
赵恒久不在京中,对最近的事也不太清楚,惊讶看他:“边关出事了?”
裴岘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今晚进宫看陛下态度就知道了。”
赵善易附和:“怕是会,辽东滋扰已久,内阁压着丁远山,兵部的高关澄更是斥责边将拥兵自重。陛下始终没有出声。”
说起边疆的事,难免有些消沉。
赵恒皱眉,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这茶也没喝多久,赵恒就进宫述职去了。
裴岘见赵善易不走,怕是有话要说。
赵善易收起碎嘴的样子,认真问他:“你知不知道,是谁助忠义候得此良缘的?”
他待裴岘的情谊是真的。
裴岘见他认真,问:“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善易失笑:“你还真以为人是周聿昭自己藏在别院里的?”
裴岘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他对这事不是很感兴趣。
“周聿昭又不傻,人放别院里,等着褚英去搜,自然是有人放进去的。”
他见裴岘不说话,就直接说:“太微宫那位殿下可不简单。都知道太后娘娘怕是攥着她的婚事,这回好了,既替你报了仇,也给自己解决了麻烦。这不是一举两得。”
裴岘心目中,赵幼澄顶多牙尖嘴利,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骄纵一些,心思深想的多一些,但要说她一夜之间能把周聿昭钉死在这桩婚事上,他肯定是不信的。
他皱眉问:“你有证据吗?”
赵善易摇头:“我若是有证据,这会儿早就给她送过去了。哪能留尾巴。就因为毫无破绽,所以我才说她不简单。混乱中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人才是最关键的。她可是深谙此道啊。”
裴岘还是不相信。
赵善易也不是特意来和他说这个,只是说到这儿了,顺嘴提一句。
说完也起身说:“你信不信无所谓,只是想起来和你说一声。行了,我也要回去了。”
赵幼澄对这些毫无自觉,冬青见她们回来,笑说:“殿下,收到帖子,有姑苏来的夫人,过几日要来拜访。”
赵幼澄从宫里出来,面上丝毫看不出来她在延嘉殿中犯忌讳的和皇祖母吵了一架。她看着微微笑着,但和前几日的兴致不同了,前几日她还想着邀请姑苏的小娘子们来府中小聚,可此刻变得意兴阑珊,随口说:“是吗?”
章嬷嬷知道她心里难过,摆摆手让冬青出去了。
章嬷嬷见她又坐在炕桌前,斟酌着说:“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幼澄试了试墨,头也不抬只管写,边说:“嬷嬷只管说。”
“殿下今日很不妥,再多怨愤,也不当对太后娘娘这样咄咄,倘若延嘉殿传出来殿下忤逆的事情,殿下有口难辩,怕是这辈子都毁了。尤其是太后娘娘寿辰这个当口。这接下来祝寿的事情,殿下还是和安成殿下几位相商,起码有个伴儿。”
赵幼澄低着头一句不言。
章嬷嬷以为她犯倔,不肯答应。
“再多怨愤?父王是她的亲儿子啊。”她也只是没头没尾感叹了这么一句。
章嬷嬷只听到她哀而无愤的这一句话,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