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只有青罗出去, 这个大肚子男人还在院子里蹦跶!
杜嬷嬷晾了他一会儿,还是米儿给抱了一个小凳子让刘怀义在下头坐着,有了米儿这个台阶,素衣把热茶水也迅速拿过来了。
刘怀义也不敢把屁股坐实了, 对着段圆圆愁眉苦脸地跟她说,方小太太快要生了, 她仗着这个肚子就是不给慧净法事钱。
慧净吃得饱穿得暖也不肯挪窝儿, 竟然想生生挨到开春暖起来。
段圆圆没想到方小太太竟然抠成这个样子, 但她硬是这么耍赖, 自己还真不敢和她争, 就说:“十来两银子也不要给他争了,咱们家里出了也行,横竖是给老太太念的经。”
她出了这个银子也不是不行,她现在就是不想多留一个男人在家里待着。
说到这个刘怀义就想骂人。
他叹了一口气道:“慧净只说他没给大房念过经,不要咱们的钱,他不做白拿钱不干活的事!”
宁宣不能让他在街上撒泼,想拖到二房去吧,又怕方小太太有个万一,一尸两命让人看笑话。只能这么暂时给他一口饭让住着。
其实要收拾他的法子多得是,只是他是个和尚也是条命,大家都不愿意脏手而已。
现在刘怀义想将功补过,不硬气也硬气了,什么和尚不和尚的也不管了。
就是两刀剁了他又能怎么?
自己去开行善积德,捐的香油钱够杀多少个和尚。没德就日后再积呗。
看段圆圆这么想把那个和尚赶走,刘怀义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段圆圆叫住他说:“别闹出动静来,悄悄地把他打发走。”
刘怀义唱了个诺,雄赳赳地带着几个小子拿着大棍子过去了。
谁知道慧净自己已经收拾好包袱溜得干干净净,他在杏儿身上捞了不少油水,够他唱死五六个老太太的。
慧净心里还惦记二房的钱,可家里那个小女儿要成亲,他想着只能先回去赶着给她打首饰,没钱了再过来蹭吃蹭喝,还有女人睡,简直快活似神仙!
刘怀义呸了两口道:“算你老小子走运!”说着带着人进去收拾屋子去了。
不收拾还好,一收拾就翻出两条猩红色女人用的汗巾子出来,上头黄黄白白的一片,一拽出来就恶臭难闻。
刘怀义是男人,晃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是正常的东西哪能是这个味道?
宁家又不是窑子,有个脏表子还了得!
他脸色铁青,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守门的叫出来道:“这是谁的东西?给我把这个表子找出来!”
守门的说他不知道啊,他家里那个婆娘就是个母老虎,谁敢认外头女人的脏东西?
他婆娘在身后欣慰地笑了。
院子里谁不知道仁桂那个新来的杏儿成天在家磋磨他媳妇?
两个女人当了十几二十年邻居,有个什么不知道的事?好不容易有跑掉的时候,当然得帮她一把了。
她丈夫听媳妇儿的话,咬紧了牙齿愣是没说一个字。
刘怀义脸色难看地在院子里看着这帮人,指着他说:“我叫你盯着,你就这么给老子盯着?”
狗屎糊上身了还在说不知道哪里臭臭的!
仁桂媳妇儿见状啪一声跪在地上,雄赳赳地说:“刘爷,小媳妇儿知道!”
刘怀义笑眯眯地问她这个汗巾子究竟是谁的。
这一看就是宁家的布,必不可能是外头进来的。
仁桂媳妇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小媳妇儿有个不情之请。”
要钱吗?刘怀义一愣,脸上又笑起来道:“仁桂挣的还不够多啊?我也没亏着他啊。说吧,你想要多少。”
仁桂媳妇儿赶紧说不是,她说:“刘爷,我不要钱,我就是不想跟仁桂过了,他那个小婆娘打得小媳妇儿活不得,刘爷是小媳妇儿的天,求刘爷给小媳妇儿寻个干净汉子再嫁了吧。”
大丫头的婚事才轮得到主子做主,底层奴才的婚事都是自己看好了再报给主子点头。
刘怀义这样的管家在宁家也算小半个主子,有他帮忙事情多半办得成。
仁桂在旁边脸红红白白的一片,上去就要给她两巴掌。
不知廉耻的娼妇,自己还活跳跳的她就想改嫁了。
小媳妇行动利索地爬到刘怀义背后跪着去了。
刘怀义冷冷地看了两眼仁桂,仁桂抬起来的手打了两次都没打下去,涨红了脸说:“这小娼妇满嘴胡言,老子早就不想要她了!”
休了她把杏儿娶回来不也是一件好事?
仁桂媳妇儿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怎么想的,等刘怀义一点头,她就跪在地上痛痛快快地把杏儿和和尚的事抖出来。
她指着上头如意的方向说:“这个汗巾子就是杏儿的!那个杏儿还把仁桂老娘接进去享福了,现在还在里头没出来!”
刘怀义听了抬脚就把仁桂踹倒在地上,磕得头上老大一个乌包。
他只是让他爽爽,没让他爽出塌天大祸出来。
杏儿的汗巾子多,仁桂也不是样样都看过,那东西脏得不成样子,他也没细看。现在一听媳妇儿这么说,就爬过去仔细地看,看到上头有个朵杏花才知道是真的。
他一声不敢吭,只哭着跟刘怀义磕头说自己是中了那个小□□的算计。
刘怀义让人待着,转身就去找了段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