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见萧央意发话，没再吭声，跟着走出去。
除了医疗院大门，徐州期期艾艾道，“我也不是烂好心，但是从医疗院出来，估计兜里剩不下几个钱。”
他能力差，积攒不了稳定客户，而且C区穷，很多人也不愿意花钱看病，所以他的客户有一半是这些来自小型基地的人。
别看灰域里C区条件最差，但C区的人活得安稳，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可能找到一份饿不死的活。
但小型基地不是，里面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另外，小型基地没有庇佑的家仙，很容易被变异动植物袭击。
在磁场混乱期，小型基地还会遭遇兽潮。为了防止人口锐减，每次磁场混乱期前，五域三城都会划出一片地，接纳附近小型基地的人。
萧央意语气温和，话语直击灵魂，“你有足够的积分度过这次磁场混乱期么？”
C区是比小型基地强，但那也是往下比。磁场混乱期，死几个人在C区极为常见。
徐州胸口一痛，勉强辩解，“饿倒也饿不死。”
白仙信徒比别的信徒比起来，生命力顽强不少。
“天天吃安全粮？”萧央意一挑眉。
徐州瞬间安静。
他真不想吃一个月安全粮。或许是年幼的时候吃多了，现在他听到安全粮三个字都反胃。
安全粮听着高大上，实际就是各种不合格作物掺杂磨出来的粉。味道又干又涩，加水也难以下咽。但便宜，一斤只要一积分。
灰域好点，毕竟是安全粮产地，卖的都是新鲜的，其他四域三城，安全粮都得吃陈年的。
“你也别指望我们这些邻居。马上五月了，我要攒积分存药，李家人多，磁场混乱期是分不出余粮来的。”
萧央意话说的很坦然。救急不救穷，真到生死关头，她和李安年肯定不会看着徐州饿死，但现在是攒钱的时候，她得给徐州上上弦。
或许是小时候吃过苦，这家伙在某些时候容易成为烂好人。
徐州点点头，整个人沮丧起来，“是我想差了。”
他好像真没那个能力可怜别人。
“行了，时间还早，跟我去趟集市。”萧央意抬头看眼太阳，没到傍晚，来得及。
徐州跟着她往集市上走，“你去集市存货么？”
集市摊子鱼龙混杂，有眼力的话还是划算的。
“不是，找黄来钱算一卦，”萧央意说到，“看看这个月种什么收益最大。”
集市就在一大片荒地上。
有的东西少，直接铺上塑料布开卖，有的摆了桌子椅子，看起来正规点。
萧央意他们jsg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一队人出来。有男有女，身形不一，但身上都沾着血迹，裸露出来的皮肤带着疤痕，浑身凶悍气息。
他们随意落在萧央意身上的目光，犹如围捕的野狼，冰冷狠厉。
“又是小型基地的人。”徐州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萧央意等他们先走，才继续往里走，“最近都是搬迁的，你小心点。”
虽然小型基地的人一般不敢惹事，怕被驱逐出去，但也说不好有不要命的。
黄来钱的摊子在一众没什么档次的地摊里格外显眼。
红木桌子配黑皮椅，右边放着黄仙雕像，左边放着收音机。磁带慢悠悠转动，悠扬的乐曲飘荡四周。
黄来钱一身蓝布褂子，外套黑色皮夹袄，右手端茶，左手捏盖，好不惬意，“春来花几枝，自是最相思～”
“你是过来找抽的吧，”萧央意每每见到他这副样子都觉得辣眼睛，“集市上搞这么花里胡哨。”
没看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么。
别人是拼命活着，他是悠闲度假。
黄来钱眼皮微抬，狭长的眼睛尽是漫不经心，“呦，你今天居然还有空到我这来。”
“请家仙失败也别在意，反正你也不需要家仙庇佑，”他放下杯子，理了理袖口，眼神淡淡扫过装着黑蛇的口袋，“你今天要算啥？”
萧央意掏出积分卡，刷走五百积分，“这一个月适合种什么？”
黄仙信徒预测能力不光体现在天气变化这种大事上，像种什么收获多这种小事也在他们能力范围内，只是准确率很低。
黄来钱闭上眼睛，右手放在黄仙雕像上，神情飘然自如。
他眉骨深邃，皮肤白皙，双眼闭合后在这人来人往，嘈杂的集市上显得格外超凡脱俗。
一分钟后，他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土豆，西红柿，白菜，玉米和大葱。”
萧央意神色满意，大多都能长时间储存。
“看在老客户的份上，提醒你一句，”黄来钱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多存点粮食，这次磁场混乱期可不会太短。”
“难道会超过一个月？！”徐州压低嗓子惊呼到。
黄来钱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吹了吹，“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萧央意若有所思，“我知道了，谢谢。”
回到家，她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最里面摆着一排柜子，每个都贴着标签。
全是种子。
萧央意按照标签，取出了白菜、玉米、大葱和西红柿的种子。
第二天，晴天。
适合播种。
第11章 下绊子
天刚亮，萧央意推着自行车走出院门。黑蛇窝在她口袋里，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