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威胁你哎。
“我觉得,如果你现在不让我快点回屋子里,”叶韶又打了个喷嚏,“你可能马上就能吃席了。”
曲泠这才醒悟过来,叶韶居然一直淋着雨。
叶韶眼前一花,随后猛然失重,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双脚悬空。
叶韶:???
曲泠把她打横抱起,化作一道雪色的风往房间冲去,一转眼就已经把她安放进一张矮榻上,动作格外轻柔,像是怕她碎掉一般。
叶韶闻见房间里的深林味道,想要起身,“曲...”
曲泠,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下一秒,一张干净毛巾兜头罩下来,把叶韶挡了个结结实实。
叶韶:?!
没等她把毛巾弄下来,曲泠的手就盖上来,用力帮她揉搓着头发里的水分,一边乱搓一边念叨着,“先把头发弄干,不然第二天起来会炸开。”
叶韶:...
她打了一下曲泠的手。
“别闹。”曲泠说,狐尾无比熟练地绕在她手腕上,“先把头发擦干净再玩。”
谁要和你玩啊!
叶韶头发被擦得打结,是可忍孰不可忍,气得一扭身就一个火箭头槌往曲泠身上撞,“停!”
曲泠猝不及防被她一撞,整个人往后倒去,靠着矮榻背才堪堪止住,手下意识护在叶韶腰侧,怕她冲太猛自己掉下去。
叶韶一把扯开毛巾,露出热气腾腾的嫣红脸颊,黑发凌乱湿润贴在颊边,拧眉瞪着他,“曲泠!”
她浑身透湿,和曲泠贴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互相渗透。
然而此刻,叶韶的体温奇异地比曲泠更高,烫得曲泠直皱眉。
偏偏叶韶这人一直没什么自觉,她撑着身子上前凑得离曲泠更近,那花果甜香也变得灼热,肆无忌惮往曲泠脸上扑。
曲泠被迫往后仰,直到退无可退,眉尾乱跳,“等等,阿音...”
这种话对叶韶向来起不到什么阻止作用,漆黑杏眸今夜也盈了水光,从下往上仰视着曲泠。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恍惚,眼尾也透出点桃花似的红,倒像是喝醉了。
曲泠不敢动了,他甚至都不太敢说话,整只狐脊背发麻。
心里倒是有什么东西在骚动,让他想要把整只手彻彻底底压在叶韶腰上。
突然叶韶歪嘴一笑。
白色毛巾盖在曲泠头上,把他蒙得结结实实。叶韶手环着曲泠的脖子,笑得很猖狂,“男人,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还不快臣服于我的石榴裙之下!”
“什么石榴裙?你穿的不是粉红色么?”曲泠这次不得不把整个手掌都托在叶韶腰上了,她笑得东倒西歪,然后又用力咳嗽。
亢奋得不太正常。
“喂,阿音。”曲泠有些不安,他不敢挣扎怕伤到叶韶,“你没事吧?”
下一秒,身上的少女身子一软,趴在他肩上不动弹了。
曲泠吓了一跳,连忙扯开毛巾,“阿音?”
幸好伏在他肩上的少女虽然没有反应,但是面色还算红润,心跳平稳有力,离他被迫吃席还有挺长的距离。
曲泠松了口气。
他摸摸叶韶的额头,终于从他匮乏的医学知识里找出符合叶韶症状的判断——她是发烧了。
人类是真的脆弱,淋点雨就不行了。还是只有叶韶这样?他看如果把谢映浸在水里浸个十天半个月,除了会糟蹋周边饮用水的质量,不会对谢映有任何影响。
曲泠不敢乱动叶韶,只好先把叶韶移动到床上,然后又对着叶韶湿漉漉的衣服麻了爪。
他会的术法不像谢映和宿棠月类型这么多,或者说他会的术法只有战斗的,有关于治疗的都少得可怜,更不要提烘干术和清洁术这些生活类的法术了。
但他的生活常识告诉他,发烧的人如果不换衣服,症状会更加严重。
不过...如果他今天帮她换了衣服,她第二天会不会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曲泠已然忘记了之前自己在冷雨里对她威胁,变得弱小又无助,甚至都不太敢看她。
叶韶又咳嗽起来,把自己无意识蜷起来,缩成小小一团。
相比她平时的张牙舞爪或者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油盐不进的顽石样子,现在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兮兮。
曲泠咬咬牙,伸手去碰叶韶的脸,发觉她烫到吓人,烫到他心里发颤。
不能这样下去了。
再下去她就该发凉了,发凉完了就该硬了。
曲泠被自己的想象吓出一身冷汗。
曲泠起身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又解下自己发带,覆在眼上。
指尖颤抖着覆上少女的衣领,他深呼吸了一下,将它解开,马上就碰到了她滚烫柔嫩的肌肤,像是上好的脂膏。
即便蒙着眼睛,曲泠也能够想象手下肌肤的颜色,想必比起平时的白皙,还会泛着点红,像水蜜桃上最甜最多汁的那一口。
等等,不能想。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难道又是蝶蛊在作乱?可恶,他本身就不喜欢兔子,跑得快还没什么肉,结果最后被兔子摆了一道。
等他从这个该死的幻境里出来,他要带着阿音去吃兔子,吃它个十只八只,反正也不占肚子。
叶韶大概是冷了,轻轻地嘟囔了几声,本能地往床上的热源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