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
若是你们两兄弟不发疯,她会触碰礼法吗?她会有闲言碎语?
明荟唇瓣动了一下,心里生起了些许怨气,话到嘴边,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有些怕了。
萧逸轩眼底略过笑意,又继续道,
“都快半个月了,萧谌还没找到这里,荟荟,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放弃寻你了。”
明荟眼睫微动,沉默着,并没有回答他。
萧逸轩不在意,依旧循循善诱,“他还将明家抄家了,若非我当初给明远山送上一笔银子,恐怕如今明远山一家就要流落街头。”
明荟怔然。
这事她的确不知道。
想起那次萧谌说要惩处明家,她顿了顿,忙追问道,“明家被抄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逸轩眉目微挑,“重阳节前,七月时。”
七月。
就是对方说要帮她出气的时候。
明荟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又追问道,“我父亲如今如何?”
“没了官职,家财被抄,本来是想要回乡的…”萧逸轩看了女郎一眼,“…却又被拦了下来,回不了兰陵。”
兰陵是明家祖地所在。
明荟眼睫垂下,抿了抿唇,即便萧逸轩没有明说,她也明白,阻止明家一家回的人是谁。
“你是太后,他是皇帝,天下人皆看着,他总会有娶后纳妃的时候,难不成,荟荟当真的愿意一辈子同他暗通曲款?”
萧逸轩笑了笑,细密的吻又再次落在女郎的指尖上,言语呢喃,不乏诱哄,“所以为什么要想着要离开呢?”
“你知道的,如果你回去了,萧谌不会愿意放手的。”
女郎久久不曾说话,沉默了下来。
萧逸轩唇角微勾。
屋外到底风大,赏了半个时辰的梅花,萧逸轩又抱着女郎回了屋。
将斗篷取下,把女郎置于床榻上,萧逸轩垂眸,将眸光落在女郎的脖颈上,瓷白的肌肤印上了大片大片红霞,比方才所见到的雪中红梅还要动人。
喉结上下滚动,郎君眸间情潮涌动,在明荟还未反应过来时,上了榻……
无力的双臂搭在对方泛着青筋的脖颈处,女郎抿着唇,高高的仰起头,如同一只戴颈就戮的天鹅,眼眸含水,眼尾一片晕红。
沉沦在各种欲/望堆叠的欢愉中,眼尾泪珠滚落,脑海里一片白茫,处于混沌中的女郎有些怔怔地想,
好像无论何时,自己都逃不开。
好奇怪。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快地几乎抓不住,女郎正想深思,转眼间,又被拉入了欲/念的漩涡中……
*
半月前,太后生辰前夕,太后和玉萧公主齐齐于慈宁宫消失。
慈宁宫的宫侍很快发现,禀告给了帝皇,帝皇大怒,立即派兵将皇宫和京都各个城门出口守住,还派兵围了玉萧公主府。
公主府里并无玉萧公主的踪迹,更无太后的踪影。
翌日,玉萧公主又凭空出现在公主府中,醒过来之后哭诉自己并没有入宫给太后送贺礼。
所以那日入宫的“玉萧公主”实则不是玉萧公主,而是另有其人。
祁王府人去楼口,帝皇派了重兵把守,皇都城门紧闭,守卫军日夜巡逻,整个皇都彻底笼罩在风声鹤唳的危险下。
灯火通明的宣政殿里
萧谌凌厉俊美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他盘着手里的佛珠,眸色沉晦地听着下首的暗卫禀告。
“皇觉寺。”
轻声呢喃着这几个字,男人眼底逐渐蔓延出血丝,扯了扯唇角。
他找到了。
*
城门被打开,一队兵马乘着风雪渐入夜色。
风雪刮过林间的声音掩盖住一切危险,花香清寒的梅林迎来了刀枪剑戟的碰撞声。
淡淡的扫了眼正在梅花林里的打斗,萧谌踏入了宅子,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从宅子奴仆口中得到的房间外。
门缝内隐隐烛火透出。
还没彻底睡过去。
这么晚了还没睡,做什么呢?
萧谌扯了扯唇角,几乎想要嘲笑自己的天真。
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他自己不也是没忍住吗?
戾气逐渐在心底积累,男人敛起唇角,伸手推开了朱红色的门,踏了进去。
房间里该是烧着地龙,很暖和。
荟荟身子娇贵,的确守不住寒。
萧逸轩做得还可以。
接受了现实的萧谌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屋子里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黑暗。外间处还点着两盏灯火,火光虽微弱,却也能勉强看清外间的布置。
所以,在进门的第一眼,就足以让萧谌将坐在桌案旁的熟悉身影看清了。
衣襟微敞着,头发散乱着,脖颈处依稀可见艳色挠痕。
这位备受京都贵女青睐的玉面郎君罕见的一副浪荡相。
萧谌面无表情,转而又将目光看向内间,眸光凌厉,似乎要越过层层惟帐,寻到那个让他这段时日牵肠挂肚的女郎。
“她呢?”
萧逸轩并不意外,眉眼温和道,“她累了,睡过去了,陛下声音小些,不要闹醒她。”
萧谌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对方身上,其中的寒意似乎比窗外的冰雪还要冷,他闭了闭眼,朝着身后摆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