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带子只打了一个结,很少穿过浴袍的女孩总有种浴袍下一秒会散开的感觉,恨不得就立即想将身上的浴袍换回自己的衣服了。
只是听到新队友带着关切的话,她唇瓣抿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新队友的好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巧的吹风机被男人手指握着,看起来像是那种充电式的吹风机。明荟刚想伸手接过,却见眼前顶着一张温润如玉脸庞的新队友唇角微扬起,轻声道,“我来帮你吹干吧。”
明荟伸出的手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般睁开眼眸,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却见本来还在房门外的男人抬脚走了进来,还将门阖上了。
高大修长的男人立在不算大的房间里,新装上太阳能暖黄色灯光倾泻而下,带来种沉沉的压迫感。
明明依旧是初见时那副很有礼貌的模样,可性格怯懦的小姑娘,却莫名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那种,野兽披着斯文人的皮,下一秒就要将斯文皮给掀开的危险气息……
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还光着脚丫子踏在榻榻米上的女孩心里惶然,有些无措地后退一步……
干净整洁的日式温泉房间里,吹风机运作时发出的不可避免的噪音在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
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的女孩盘着膝盖坐在被换上了新的被子的床上,羸弱纤细的腰肢紧绷着,盈着不知所措的眼眸虚虚看着不远处散着蒙蒙气雾的温泉,一动都不敢动。
也不敢往后瞧。
而身后的男人盘腿坐在床上,黑鸦眼睫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柔软乌黑的秀发中来往穿梭着,虔诚地如同研究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科学现象一般。
发丝柔软顺滑,在划过常年握着各种冰冷仪器的手心时,轻易就能带出了一阵阵暧昧的麻意。
顾敛吹地很认真,很仔细。
也太过认真,太过仔细了。
带着热意的指尖从头顶处的发梢缓慢地一路往下,时不时划过女孩敏感的耳尖和后颈肉,引起一阵不自在的痒意。
每触碰到一处,敏感的小姑娘的身体都会颤一颤,眼睫不自在地上下扑闪。
而神色淡然的队友好似完全不曾发觉手下微颤的身体一般。总是会继续地,更加过分地,触碰上了这些敏感地带。
背着男人的女孩咬了咬唇,在觉得自己头发已经干地差不多的时候,颤着声道,“顾哥,应该差不多了,不用继续吹了……”
指尖的乌发的确是足够干爽了,顾敛放下手,关上了吹风机,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而身后的男人又很久没有动作。
没有起身。
也没有下床。
更是没有离开。
蜷着的手心已经冒出了细汗,胸腔的心更是砰砰地直跳。
明荟下意识地屏息静气,像个竖着耳朵观察着四周风吹草动的兔子,警惕又是一动不敢动。
女孩背脊紧绷,即便看不到那张粉白的小脸,顾敛也能想象出女孩此刻的模样了。
嘴必然是抿着的,这是女孩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一烦恼就颦眉,一紧张就抿嘴……
眼睫也应该是垂着的,茫然紧张无措都在眼眸里藏着,几乎费不了什么功夫就能尽收眼底……
手应该也是蜷着的,手心应该现在已经全是汗了吧,要是待会儿他离开之后,她肯定会一边嫌弃地擦着一边小声吐槽……
想地越多,冷硬的心就会越软,顾敛思绪微敛,垂下的手再次搭在了女孩的乌发上,将头发分别拨开到两边,露出纤细白腻的后颈。
眼睫微动,俯身低眉。
有些薄凉的唇接触到了那方的温香软腻,敏锐地察觉到身前的身体在颤颤发着抖的男人眸色沉了沉,力道又重了一些。
蜷着的手猛地张开又收紧,将身上白色浴袍的攥地指尖发白,明荟眼眸睁地很大,几乎不敢去想象身后的队友在做些什么。
逃亡路上看到的那些荒诞又真实的情景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放映着。
女孩眼眶逐渐泛红,眼角也开始晕红了起来,光亮的泪珠盈满了整个眼眶,很快,就从眼角滑下了。
一滴泪滑下后,后颈处湿润温热的触感消失了。
可女孩还是如同彻底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眼泪如同掉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下滑。
她哭地厉害,不是那种号啕大哭,而紧紧抿着唇,鼻尖泛红,眼泪扑簌簌滑下,没有任何声响。
让人看了又怜又爱。
明荟觉得自己哭地脑袋都有些恍惚了,只听到耳边有轻叹声响起,自己整个腰就被抱住了,还将脑袋压在自己的肩上。
哭着哭着,就觉得很累了。
又累又怕又委屈,就有了气性。
她甚至很想不管不顾地质问,质问抱着自己的顾敛为什么要救她,难道、难道就是因为逃亡途中寂寞吗?
可哭地实在有些累了,一说话就哽咽没气势,她又觉得羞耻,完全问不出来。
而惹哭了人家小姑娘的罪魁祸首顾敛还用精神力一直观察的女孩的生理状态,见她只是哭累了,没有其他不对劲,拧着的眉才微微舒展。
顾敛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打开了水,递到了女孩嘴边,“先喝口水。”
被泪水沾湿的眼睫下垂,脑子有些恍惚的明荟懵懵地看了眼递到嘴边的水,也的确觉得的确有些渴了,就顺着力道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