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算远了，这个距离里，祁屿甚至还能看到女孩光洁脸颊上的细小绒毛，还有女孩因为看不懂而忍不住颦起的秀致眉眼。
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看懂，女孩抿了抿唇，终于将视线投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些不好意思，“可以帮我看一下吗？我有些看不懂。”
黑眸将女孩带着些许央求神色的小脸收入眼底，祁屿搭在膝盖上的指尖敲了敲，所有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男人略有些后仰的背脊缓缓前倾，香甜的馨香萦绕在鼻翼。即便再怎么掩饰，胸腔里的心跳还是随着两人的距离的更近而加快了几分。
散漫的眸色沉了沉，眸光在女孩唇角上停留一瞬，很快又移开了眸光。
男性的压迫气息将人彻底笼罩，终于意识到两人距离有些近的女孩有些不自在地向朝后动了两步。
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女孩的举动，视线在电脑屏幕上看了片刻，轻笑一声，“是不是有人在直播里给你投过大额的打赏，例如十万的大额打赏。”
突然的询问将不自在掩下，明荟闻言眼睫垂下，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其实她直播间的观众不算特别多，但是给她打赏的却不少，大部分都是几十成百的，数额最大的，就是……
明荟抿了抿唇，主动询问道，“是和这个有关吗？”
祁屿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直播打赏来源是正常的，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看了眼女孩，“…可能有人举报，所以才会造成数据异常这种情况。”
“举报？”
明荟喃喃自语，不知怎地想起了最近态度有些冷漠的榜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将女孩的神色尽收眼底，祁屿依旧贴心地为她解惑，“举报有很多种，可能是来自同行的举报，也可能是来自观众的举报，但是这种能够对账号资金造成影响的话，最大的可能是被曾经打赏过的观众举报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是被自己的观众给举报了吗？
明荟有些懵，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上，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和惊慌。
可明明上一次直播他还在自己直播间里给她打赏啊，怎么，怎么就这么突然就……
女孩脸色有些白，莹润的眼眸里也泛起了慌张，神色间有些逃避。
鼠标的滑轮被指尖滑动，祁屿唇角微勾，“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或许明小姐也可以去试着联系一下观众询问一下。”
询问什么？
询问他是不是举报了自己吗？
这也，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才不想去问呢。
脑子乱糟糟的，明荟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个问题，回过神后就开始寻求解决方法。
祁屿安抚道，“经常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不用特别担心。”
“数据显示你直播间里打赏的观众都已经成年了，所以打赏渠道来源合法合理，虽然被举报后有些麻烦，却不会造成太多的实质伤害。”
这话让明荟松了一口气，然后犹豫了片刻，又询问，“那我可以把打赏退回去给观众吗？”
借着谎言得到的金钱，时时刻刻都担心着会被戳穿，明荟觉得自己有些怕了。
祁屿闻言，语气里带着疑惑，“如果是要将所有打赏退回给观众的话，应该是不可以的，毕竟公司也是要赚钱的，这是规定。”
这个道理明荟也知道，她试探性道，“……我不是要将打赏全部退回，我可以将大额的打赏退回吗？”
只退回给榜一就可以了。
男人眼里闪过促狭笑意，状似为难不解，“打赏观众已经成年，按道理是没有必要退回去的。”
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撒谎了，榜一是可怜自己才打赏的，女孩得到否定回复神色有些失落。
“不过，”男人话音一转，眉眼带着笑意，“我可以考虑在公司传达一下明小姐的意思，也希望明小姐到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的邀请。”
“我也会尽力帮明小姐争取到最优渥的合约条件。”
峰回路转，明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她犹豫了片刻，神色认真，“谢谢，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得到了女孩回复的男人敛眉，顺其自然地将放在电脑旁的手机拿了起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到时候将打赏退回去，我也可以方便联系明小姐。”
明荟不疑有他，也从小包里拿出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还问了名字备注。
祁屿视线落在女孩脸上，唇角勾起，“我叫祁屿，祁连山的祁，山屿的屿。”
*
“失恋的滋味不好受啊，看来我们阿燃春心萌动的少男心收到颇为沉重的打击啊。”看似怜悯的声音里丝毫掩不住其中的戏谑。
听着电话里好友略带调侃的话，谢燃又觉得头疼了，“他现在就整天待在房间里，连学校都不想去了。”
“要不我给阿燃介绍几个好看姐姐？”岑越出着馊主意，“投入了新恋情就会忘记失恋的痛苦了。”
谢淮充耳不闻，只淡淡道，“别整天处这种馊主意。”
电话那头的岑越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感慨，“看来阿屿在棒打鸳鸯上面还挺有天分的，居然还能主动让那个女主播把阿燃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