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喝呢?我给她倒上。”季延川拿着酒瓶过来。
被余笙瞪一眼后,季延川朝她使了个放心的眼色,给她俩都只倒了小半杯。
潘鑫磊的司马昭之心很快显露出来。
饭局上,不停地招呼凌悦喝酒。
“凌主持,你可是咱们组的灵魂,来,我敬你一个。”
“我看了,你播的节目那在咱台里是数一数二,我保证以后给你更好的节目。”
“这杯你不喝光,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我这个人,好说话,就欣赏你这种会喝酒的女中豪杰。”
余笙实在看不下去,从一脸为难的凌悦手里拿过杯子,对潘鑫磊笑道:“潘组,凌悦醉了,这杯我替她喝。”
“你在这捣什么乱?”潘组皱皱眉,“谁说小凌醉了?我看她这脸色白里透红,挺好的嘛。”
凌悦喝酒不上头,但不代表能喝,同组的大家都知道。
今天喝的这些早已超过她平时的极限,可碍于领导的面子一直强撑着,余笙一插手,才向潘鑫磊示弱:“潘组,我头晕……”
“头晕啊?”潘鑫磊一脸担忧地站起来,“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潘组。”余笙扶着摇摇欲坠的凌悦,脸上是标志性假笑,“今天大家给您接风,您千万得吃好喝好,这种小事我来就行,我出去帮她叫个车。”
两人走出包间,凌悦握着她的手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余笙回头瞟了眼包厢门,“没想到这姓潘的还是个老色鬼,你以后要当心点儿。”
“嗯。”
给凌悦叫的车到了,余笙把她送到后座,凌悦问:“那你怎么办?还回去吗?”
“我得回去善后啊。”余笙笑了笑,“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他,可不能第一顿饭就把领导给得罪了。”
“对不起啊。”凌悦过意不去地望着她,“都是因为我。”
“别瞎想,回去休息吧。”
凌悦点点头,车开走了。
余笙回包厢的路上,一直在叹气。
话说得好听,其实她并没有信心善后,潘鑫磊这人出了名的小心眼,对于她,心里一定有了疙瘩。
余笙工作三年,之前遇到的都是正常人,这下终于体会到和上司搞关系是多麻烦的事情。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饭局上,潘鑫磊几乎不怎么搭理她。
就连她主动赔笑敬酒,也只是提一提杯子,并不喝。
徐瑶发信息过来:【完蛋了你,惹谁不好,惹这小气鬼。】
余笙:【那我有什么办法,凌悦都被他灌成那样……】
【算了算了,走着瞧。】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潘鑫磊喝了不少,这桌光酒钱就三千多块。
后来大家给他叫了车,笑呵呵送走,才各自打车回家。
余笙只觉得身心俱疲,在车上差点睡着。
刚进家门,就被顾悠悠抱住大腿:“姑姑我好高兴!”
她打起精神把顾悠悠抱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情啦?”
“爸爸说他明天能回家!”
“呀,真好。”余笙摸摸小侄女的头,“悠悠能见到爸爸啦。”
“爸爸还要给我买新裙子!”
“那姑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余笙抱着她往楼上走,“悠悠早点睡觉,明天就能早点见到爸爸,和爸爸去买裙子啦。”
“好!”顾悠悠笑得眉眼弯弯。
小孩的世界太纯粹了,也正是这种纯粹,有时候也能拂去成年人心中的疲惫。
看着保姆把顾悠悠抱回房间后,心内的郁结散去不少。
余笙拿起刚刚响过的手机,是裴晏行发来的:【周末去哪儿玩?】
余笙:【没时间玩,要加班。】
下周月度总结会,她本来想随便弄弄,可如今得罪了顶头上司,为了不给潘鑫磊报复她的机会,她得好好完成工作。
之前在老刘手底下浑水摸鱼,得过且过的日子,果然都是要还的。
pyx:【吃顿饭应该不耽误?】
【我发现一家不错的粤菜馆,还挺地道。】
余笙心口微荡了下。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粤菜?
小时候在临港吃惯了,粤菜对她来说有童年的回忆。
但在北城很少能吃到真正地道的粤菜。
应该是巧合吧。
或许只是他自己爱吃的口味。
余笙定了定神,敲字:【明天看情况吧。】
pyx:【好。】
当晚她有点失眠,可能是吃太多,又喝了酒,胃不太舒服,到凌晨还没睡着,第二天早上也没能起来。
直到上午十点多,被一通工作电话叫醒。
市人民医院有人跳楼,台里让她立刻赶往现场。
以前这种事都不会叫她。
余笙觉得纳闷,但还是联系了季延川,在医院会合。
余笙赶地铁到了现场,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医院保安根本忙不过来。
她给季延川打电话,得知他的出租车堵在路上,离这儿还有两公里。
市人民医院历史悠久,还是90年代的老房子,楼栋不高,总共七层,从地面上能清晰看见那个站在楼顶准备跳楼的女孩。
余笙紧张地站在人群外,手心都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