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斐妮又不好,对着一个突然搞起纯爱的浪子说,你自己主动一点呀!
显得她多急色一样。
章伯宁低下头,瞧着怀里脸颊被冻得泛红的人,一份独到难言的娇俏。
他咽了咽,又犹疑上半天,他姑妈总是交代他说,谭小姐脾气大,因为家里的关系,行事任性又骄纵,和他从前谈过的所有都不一样,言简意赅下来,总之是一个,绝对不能被轻易唐突的主儿。
谭斐妮见他畏缩不敢言,着急起来,扶稳了他的手臂,还未够上他的嘴唇,章伯宁已凭着情场里摸爬起来的本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和她唇齿勾缠到一起去。
章伯宁动荡的呼吸在她耳边,“我想带你回我那儿。”
谭斐妮推他一下,“少做梦哦。我妈还没答应我们在一起。”
“她还、还没答应呢?”章伯宁刚抖擞起来的精气神,一股脑地泄了,“上次不还夸我能干的吗?要怎么才能让她满意啊?”
谭斐妮抽过大衣,自己穿上,“做什么?听起来你很不耐烦,嫌我妈事多啊!”
章伯宁否认,“没有。我哪敢嫌她啊,她不嫌我就烧高香了。”
“但是呢,她今天不在家。”
谭斐妮又给出一点希望。
章伯宁接住了这条橄榄枝,“那我、那我晚点再送你回去,这个总应该可以?”
“看我心情。”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谭斐妮忽然吆三喝四,“因为担心那件破衬衫,晚饭都没吃好,还能好到哪里去啊!”
原来她是为这个不高兴。章伯宁反手把车门拉开,“要吃的还不容易?那么多餐厅不够你选的。”
谭斐妮指指他,“你做。你做的我就吃。”
“没问题。你吃我都行。”
“我不吃人!尤其不吃臭男人。”
“......”
章伯宁给她做了一份海鲜炒饭,到吃的时候谭斐妮又作妖,说她要年轻时的莱昂纳多喂她吃饭。
一旁围裙还没摘的人,听完就歪嘴,“我敢问一句,小李子年轻的时候,您出生了吗?”
“我不管,你把这个面具戴上,喂给我吃。”
“......”
章伯宁坐下,把李叔的脸谱箍在后脑,一勺一勺喂得忿忿难平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招作精的体质。
怎么身边一个两个都这样,尤其是简静。
他这边刚想到简静,谭斐妮已经拍了照片给她发过去。
谭斐妮:【厉害吧?饭我只吃我男神喂的。】
AAA古玩玉器周老板:【幼稚!无聊!庸俗透顶!】
过了不到五秒。
AAA古玩玉器周老板:【在哪买的这么逼真?快点把链接发过来。】
谭斐妮:【......】
*
小冶两岁多的时候,因为不常见爷爷奶奶的关系,常常和姥爷姥姥搞混。
有一回,周晋辰和简静,带着女儿去娘家吃饭,简元让在门口等着外孙女,车门一开,抱她下来的时候,小冶对着他叫了句,“奶奶。”
简元让:“......”
简静无语地尬在那里,她咽一下,“这称呼是哪边也没沾上啊,天,她不会完全遗传了我吧?”
周晋辰反而笑得很开怀,“像你有什么不好?那她也会很快乐。”
简静揭女儿老底,“这个快乐,包括拿着水枪,锨开你的油门儿,往里头滋水吗?”
“......”
小冶越长大,简静的这个担心,就越被证明,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说她的样貌全随了爹,浓密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笑起来还有小梨涡,但离谱程度,比之简静也不遑多让。
她四岁那年,简静给周晋辰过生日,在西郊门头沟的一个古村里,酒店大院中保存七株百年老古树,颇有隐居山林的避世感。极简素雅的风格,不是简静的日常调子,但她想周晋辰应该会满意。
从怀上小冶那年,给周晋辰过了一次生日以后,到现在,简静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这个项目。
她把仅有的三十八间客房都包下,用来招待朋友们,餐厅订的是酒店内新荣记的私宴。
小冶刚上中班,简静提前给她做功课,说:“小冶,你每次过生日,爸爸都给你送了份厚礼,现在爸爸过生日了,你要送他什么呀?”
“我送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冶当时刚洗完澡,她从小浴袍里伸出一双手来,比划了一下。
简静:“......不许给我卡这种bug,要送点看得着的,爸爸能记得住的东西。”
小冶想了一下,“好吧,妈妈,我可以送我自己做的手工给他吗?”
“当然可以了。”
吃饭时,小冶总围着江听白的儿子大川转,喜欢和他说话,支使他干这干那。
大川在自己家里,也是个被伺候惯了的角色,但架不住他妈妈于祗,对他言传身教的处世之道,说在人多的场合,要表现的客气些,与人为善。
在他妈脉脉柔情的注视下,大川已经忍了小冶很久,他求助地看向他那个,行事不羁的亲爸。
江听白一向不赞同于祗这一套。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爸也不站他这头了,抱上了软绵绵的小冶,就不肯松手,还把她抱在膝盖上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