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这是医药费,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医院吧。”夏汐下车前从钱包里取出一摞钱,放后座上,抬头对司机说道,“停车。”
她推门下车的动作很潇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正是因为她太过?潇洒,傅衍才?难过?,他赌气似的曲起受伤的胳膊,扯动了伤口,血流淌得更多了。
他以为这样心就可以不那么痛了,谁知道根本不管用?,心痛到无法言说?,他像是被一只手扼制住喉咙。
不能呼吸,不能?动弹。
死亡好像进在眼前。
他透过车窗玻璃看向远处的?纤细身影,喉咙里?发出捏碎的?声音,“汐汐,你真不要我了吗?”
他又被她抛下了。
这是第二次。
……
最后高赛陪着傅衍一起去的?医院,高?赛看着傅衍胳膊上的?伤,差点心梗,他也就是一会儿没跟着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真是作孽啊。
傅衍胳膊上的伤真挺严重,医生是他认识的?人,见到他这样来到医院,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你不是昨天才?出院吗?怎么今天又这样了。”
傅衍唇角淡扯,说了句:“没事。”
他恹恹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晕,哪里?是没事,而?是事大了,医生说?:“玻璃断成了两节,得需要手术。”
高?赛腿一软,“这么严重吗?”
医生:“是,不想残的?话,得尽快做。”
傅衍做手术前执意要打一通电话,医生见他坚持,只能?应允了。
电话是打给夏汐的,用?的?高?赛的?手指,夏汐接通,傅衍说?:“汐汐,我喜欢你。”
这是他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听筒那端静默几秒后,夏汐的声音传来:“傅衍,我厌恶你。”
第32章
傅衍穿着一身病号服, 最近他?清瘦得厉害,病号服松松垮垮的罩在他身上,皮肤白得瘆人。
人瘦了?,眼眸会越发显得深邃, 光照不到的时眸底好似涌着暗潮, 下颌绷着,侧颜线条锐利。
从喉结处绵延出的弧线透着一抹清冽感, 谁也不知道听筒那端的人说了?什么, 只见他?原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 抵在墙上的手指用力抠了下去,身形不稳, 狠狠晃了?晃,病号服下的腿也在发抖。
不知道是太疼的原因还是其他?, 他?肩背也朝下弓去,腹部那里紧紧缩着,呼吸不畅, 他?大口喘息了?一下, 声音透着几许乞求。
“汐汐,别这样说。”
夏汐的声音再度传来, “傅衍,我说过了?, 不要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每次都记不住,每次都自作?主张, 还是说, 我说的话在你那里根本不管用。”
夏汐沉声说:“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自私。”
傅衍被怼的无法招架,手机险些?都握不住了?, 他?颤着音解释,“我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夏汐加重语气,“很不喜欢。”
“就,不能试着喜欢一点吗?”傅衍低三下四地问。
“不能。”夏汐斩钉截铁道,“做不到?。”
“做不到?”这三?个字,落在傅衍耳中?,砸得他?全身抽搐,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那种无助的可怜的抽搐,“……汐汐。”
他连大声唤她名字都不敢了,声音里隐约带着哽噎,“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只要她讲出来,他?一定会做到?。
“你想我不生气?”
“是。”
“好,我可以告诉你。”夏汐顿了下说道,“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给我打电话,咱们就做陌生人,这样我就不会生气。”
陌生人?
要是可以做陌生人,他?何至于找她两年,这两年对别人来说是很轻松的两年,对他?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捱的。
他?在痛苦中?挣扎,后来他?发现,他?根本挣脱不开,他?已经被“思念”的绳索捆绑住,他?挣扎得越厉害,捆绑得越厉害,就像是溺水的感觉。
求生,不能。
他还要每日忍受着失望的煎熬,在能找到?她和失望中?辗转,他?几乎把?周边的国家都走遍了?,他像个疯子一样穿梭在异国的大街小巷,希望能与她遇上。
可惜,等待他?的都是失望,他?被失望掩埋,被失望碾压,被失望吞噬,他痛不欲生的活着。
“……我做不到。”他不能把她当陌生人,她是他?全心全意?喜欢着的人。
“看来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夏汐说,“挂了?吧。”
“等等。”傅衍看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听着那纷扰的雨声,唇角很淡地扯了?下,“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什么?”夏汐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她在查看?图纸,脸色很沉,没?了?讲电话的心情?。
“为什么我不能更早一点认识你。”傅衍定定说,“为什么没?在贺念之前认识你?”
“汐汐,我挺羡慕贺念的。”
通话到?这里结束,是夏汐挂的,傅衍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想起夏汐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你有什么资格和贺念比,你根本不配提他?。
是啊,他连提的资格都没有。
医生来催傅衍,傅衍把手机还给高赛,高赛见他?神情?很悲凉,宽慰他?,“傅总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一会儿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