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赶她的时候了。
江妧也脆生笑道,“若本宫后悔了,千岁会不高兴吗?”
谢长临放在她耳边的指尖缓缓落到她细嫩的后颈,缓缓摩挲着,扣住她贴近自己,“咱家说过,娘娘若是骗咱家,就拿娘娘点天灯。”
“千岁舍得?”
江妧反问,弯了眉眼,没等他回便趁机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吧,本宫还没让千岁把本宫放在心尖尖上,不会放弃的。”
在外面如此亲密还是第一次,江妧暗戳戳的拉开距离,余光扫着周围。
谢长临收回手,微凉的指背像是无意间抚过被她亲过的地方,“未免强人所难。”
“本宫会努力的,首先,本宫会把婉贵妃从你心里踢出去!”
谢长临低嗤了一声。
小皇后为何对婉贵妃如此执着?他连正眼都没看过那位婉贵妃,怎么就叫她以为自己心里有那人一席之地?
太监需要什么情爱啊?小皇后怕是永远都不会懂。
也罢,随她折腾。
看着江妧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无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江妧站在原地,背着手看他走远,正想去看江淮安,刚转身就对上了另一双眉眼。
桓承身旁跟着李德全,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眉头微锁,探究的看着她的方向。
江妧心里一咯噔,有种偷情被抓奸的心虚冒出,但她还是理直气壮的看回去,“皇上站那作甚?”
他提起步子走近,扫了眼谢长临刚刚离开的方向,沉声道,“皇后和掌印有何可聊的?”
江妧歪了歪脑袋,“皇上觉得呢?”
桓承眉头皱得更紧了,少年的脸上露出名为担忧的情绪,“他不会欺负你吧?”
江文山拿了几座城池来和谢长临换江妧在宫中平安,但谢长临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了,也就江文山敢跟他做交易。
他也没忘了,先前江妧被他动过私刑。
“皇上操心自己吧。”江妧轻笑,觉得他现在真有点像弟弟,时不时还会来她这儿献个殷勤。
桓承正了神色,叮嘱道,“离他远点,此人危险。”
江妧敷衍的点头,“臣妾要去看看大哥,皇上可一同前往?”
“已经在准备启程回宫了,皇后也不用跑这趟,有太医照料着呢。”
回宫之路有些漫长,队伍浩浩荡荡,临近傍晚才回到宫中。
江淮安回了江家,江妧看楚岁安一直心不在焉的,忍不住打趣了句,“担心大哥?”
那小脸瞬间红了,羞得直跺脚,“娘娘!”
江妧心中了然,继续追问,“这几日你们发生什么了?”
楚岁安哪好意思说,眼看江妧抓了把瓜子就要洗耳恭听,她索性红着脸跑开,“臣妾回宫了,娘娘早些歇着!”
江妧‘啧’了一声,手里的瓜子顿时索然无味。
婉贵妃的伤势不严重,这几日怕是得日日在她寝宫养着了,江妧有好多事想问一问她,现下也只好等她好些了再过去。
晚膳的时候,李德全来了趟,“皇上让奴才来问娘娘一句,今夜可愿侍寝?”
江妧:“......”
她眉头一挑,“其他妃子是死完了?”
李德全低着头,谄媚的笑笑,“皇上心中有娘娘,其他娘娘自然轮不上号了。”
“你拍本宫马屁没用,回去吧。”
李德全心里低叹了一声,“奴才告退。”
用了晚膳,天将黑未黑时,冠初前来,送上了先前答应要给江妧的功法秘籍。
三本秘籍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纸张泛黄,江妧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犯了难,“这,怎么念?”
她发誓,不是自己不识字,当真是看不出这是什么鬼画符。
冠初轻笑了一声,“冠初也不知。”
他顿了顿,“娘娘放心,里头是图绘,不用看字。”
江妧点点头,“那便好,明日就练起来!冠初可要一起?”
他摇摇头,婉拒。
江妧撇撇嘴,让巧巧把秘籍放回去,领着冠初走到院中的石椅上坐下。
晚风中夹杂着屡屡花香,还泛着属于秋日夜晚的凉意。
“一直想问你,为何愿意留在宫中?是掌印要求的?”
冠初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浅淡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是,但也是冠初愿意。”
“为何?”江妧没有忘了,初见冠初时他是有怎样的心气,还曾放言,这安楚没人配得上他一曲琵琶。
他有自己的气节,哪怕沦入教坊司,也一直不卑不亢,就是在王公大臣面前也不曾放低过姿态。
如今却留在宫中,甘愿被人冠上‘皇后面首’这样的字眼。
冠初抬头望着天,下颚线被清晰勾勒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江妧侧目看着他,不得不再次感叹,画中谪仙也不过这般仙姿吧。
冠初听她又夸自己,鬼使神差的笑道,“那娘娘觉得,冠初与掌印,谁更好看?”
“都是绝色。”江妧毫不犹豫,眼里划过狡黠,“你生的极美,有些阴柔女相,但掌印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与你是两种不同的好看。”
冠初低低笑着,声线温润,极为悦耳,并没有因为她说自己女相而不满。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江妧移开话茬,一双眼里透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