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千岁的性子,没在鞭子上抹毒,已经是对本宫格外偏爱了。”江妧笑,“况且,本宫还有命在,留点疤算什么?”
她纤指轻轻抚过腰身,掀起水中一阵涟漪,“这些可都是本宫爱意的证明,若没有这茬,千岁可会这么快接受本宫?”
谢长临依旧不作声,漆黑的眸一直未从她脸上移开。
“千岁为何不答?”江妧凑过去,眨着眼,“还是不相信?若你现在拿把刀递过来说要本宫的命,本宫也会毫不迟疑的往胸口剜的。”
这话她就带着点忽悠的意味了,毕竟说出来容易,她可没真想死啊!
可是,谢长临磁性的嗓音低嗤了声,像是想拆穿她似的,真慢悠悠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精美匕首,递到她跟前,眼中笑意盎然,还带着意味不明的嘲讽意味。
江妧一噎,差点没控制住面部表情。
但她的手已经先她大脑一步,接过了那把匕首。
话都说了,她不做给他看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手中这把不知道染过多少血的金色弯牙匕首缓缓出鞘,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
江妧扬唇,再抬眼,坚毅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谢长临。
顷刻间,手起,刀刃毫不犹豫的朝着胸口而去。
谢长临眸光一凌,电光火石间攥住了她的手腕,彼时,刀刃距离江妧的肌肤已不过几毫。
江妧低低的笑起来,好像压根不在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般道,“千岁很少穿白衣,每次本宫看了都觉得惊艳,若是可以,千岁以后多穿好不好?”
谢长临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攥着她的手加了力道,很快把那手腕掐的通红。
半晌,他一字一句的吐出,“娘娘,当真是个小疯子。”
他方才看在眼里,就算是做戏给他瞧的,这女人也当真会不客气的扎自己心口一刀。
江妧任由他抓着自己,笑开,又凑过去轻吻他的嘴角,热气呼在他的下颚处,“千岁感受到本宫的心了吗?”
谢长临的手没松反而更紧,将她拉的几乎和自己贴在一处,低头,看着那抹笑。
仿佛一道刺眼的光,霸道的划破这一室的阴霾污浊,将他封闭的监牢撕出一道口子,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温热灌注进来。
他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漆黑的眸中掀起深不见底的旎色,又像翻腾着什么汹涌的浪潮。
谢长临低头,第一次主动吻上那唇。
他的吻带着隐忍的克制,微凉的舌尖撬开她唇齿,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谈不上粗暴,也算不得温柔,更多的是带着侵略气息,让她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停下的时候,后颈上的手在缓缓摩挲,她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娘娘连亲吻都不会。”
江妧的腿有些发软,几乎是瘫在他怀里,赤裸的身体带起的水珠染湿了他的衣襟。
她微喘着气,强压下心口的悸动,脸上阵阵发烫。
没想到他亲和自己亲的感觉差了这么多,却是忍不住弯了眸子,“现在会了,再来一次?”
那双眸已经恢复了清明,撤开,连同禁锢住她的手一同拉开了距离。
方才的旖旎好似昙花一现。
江妧没有裸露的觉悟,站在原处,眼若弯月,脸颊粉红,再次直言,“本宫喜欢刚才的千岁。”
谢长临看着,忽然半垂下了眸子。
“娘娘在咱家面前,的确是不用在意是否被看光了否。”他轻笑,似是感叹,还带着微不可闻的自嘲,“咱家伺候您穿衣吧,别着凉了。”
江妧还在雀跃的心登时像被针刺了一下,有些惶惶然。
她不在意是因为他是谢长临啊,并不是因为他不能……
谢长临已经拿来寝衣,眉眼淡漠的替她擦干身子,一件一件帮她穿上。
江妧欲言又止,直到被他带着穿好了衣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件事。
“千岁……”
谢长临用布帛擦着她的湿发,打断她的话,“娘娘待头发干透了再歇着。”
江妧乖乖点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有些泄了气。
话题太过敏感,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能伸手抱了抱他,希望他能懂自己的安抚之意。
谢长临动作停了一瞬,将她从怀里拉出,“咱家身上湿了。”
复又耐心的将头发用干布帛擦了两遍,放到一旁架子上,垂眸扫了眼自己的衣裳,面无表情,“咱家回了。”
不等江妧说什么,他已经轻巧的翻窗离去。
江妧看着他连来去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心头不知是何滋味。
其实谢长临从来不是一个在乎规矩的人,这些日子,他大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出长乐宫,毕竟这人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甚至,他还可以借此给江家添堵,火上浇油,挑衅给他们看。
大抵,只是不愿江妧承受外人的非议罢。
“娘娘。”巧巧走进来,看了眼窗口,“千岁爷走了?”
江妧闷闷的应了一声。
巧巧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一张小脸上纠结着想要说些什么。
江妧瞥着她,眉头微挑,“怎么了?”
巧巧低下头,犹豫着出声,“娘娘,您和千岁爷……被老爷知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