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一直很平静。
电梯上楼了，她把手机攥在手里，想了很多事情。
电梯门打开，她发现郑毅家门开着，她走过去，果然看到屋内的男人正巧转过身来，他正打开向茜送过来的那一大袋东西，奇怪地看着她：“这是什么？你买的？”
岚烟还没说话。
手机就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那一刻岚烟居然有点不敢看。
郑毅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都是一些平时用不到的补品和燕窝之类的东西，他正好奇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再转过头就看见岚烟看着手机发愣。
顾庭的回复语气有些意外。
他说：“啊？老三都跟你说了？？？”
顾庭：“我当然知道了！那小子那天晚上就跟我说了！”
顾庭：“他怎么会突然跟你说了？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岚烟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变得拔凉拔凉的，她站在那里，感觉到面前那人的视线，忽然就觉得羞愧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开始有些明白以前看电视有些人恶作剧把女孩的情书贴在公告栏上让全校皆知时候女孩的心情了，又想起自己昨晚那些挫劣的所谓勾·引，还有在温泉那晚那小心翼翼又羞涩紧张的吻，忽然有种想要夺门而出的想法。
真的很难受。
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开着暖气的屋子里能闷的人那么难受。
她不顾郑毅在，低头打字：“你们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岚烟：“我要听实话。”
那一刻，顾庭在自己家握着手机觉得天要塌了。
他好像做了什么操·蛋的事情。
这下要完蛋了。
顾庭：“…………”
顾庭：“……小烟，你听我说……”
岚烟：“我就问你最后一次，他是不是早就在温泉那天就知道我喜欢他？”
或者更早？
那边沉默了好久。
最后似乎咬牙，发了一句“是”。
岚烟站在门口，几乎是一看到这个“是”字眼眶就红了。
“你怎么了？”郑毅把东西放进厨房之后走出来，一看到她脸色不对劲，皱着眉头就要过来。
然而岚烟往门口退了一步。
她快速地在手机打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告诉他，我会自己跟他说”，也不管对方怎么抓耳挠腮，随手关上手机，屏幕一暗，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岚烟抬头，对他说：“刚才你前女友来过，说这东西是你爷爷给你的，她帮忙拿过来，我下楼去送了一下，人刚刚才走。”说完她愣了愣，歪着头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说，“你先坐大厅吧，我做晚饭。”
她一下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假装没有事发生，现在她只能条件反射般想要在第一时间先保护自己。
她的神态虽然平静却不是很对劲，郑毅缓缓皱紧眉头：“向茜来过？”他以为她脸色难看是因为向茜，当即就想到应该是家里那边搞的事，当即脸色也沉下来，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你先做饭，我去打个电话。”
岚烟点点头，然后进了厨房。
直到做好饭，抱着毛毛离开，岚烟都很少再说话，就连郑毅之后说明天要去天津两天也没有什么反应。看到她这个模样，郑毅就一直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可是两人现在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要是突然跟她细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会显得很刻意，所以一时之间要怎么解释才能显得自然这一点也成了难题，这一刻郑毅忽然就尝到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看着她离开，关上门之后，郑毅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天要出差，也不能接着哄。
郑毅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叹了一口气。
岚烟在自己的床上想了很久。
直到母亲惯例来电话，又说了一下外婆的事情。
岚烟忽然说：“妈，我过几天就回去。”
岚烟忽然开口，对方似乎也愣了愣，好半晌，才说：“……怎么那么突然？公司能请到假吗？”
岚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北京一到冬天就很少能看到月亮，今晚也是，天空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却愉快了些，说：“那你订好票就跟我们说一声，我跟你外婆说，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们劝她住医院她也不愿意，等你回来就劝劝她配合医生去做个全面检查。”
“好。”
“那你早点休息啊！”
“你也是。晚安。”
挂了电话。
安静了一会儿，岚烟又给顾庭打了个电话。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着，所以很快就接了，就是接了不敢说话，岚烟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声，说：“老大，我想过几天开始休过年的假，行么？”
顾庭沉默了一下，说：“可以是可以，之前的假你也没有用过......小烟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得这么急…….”
老大关心的话一说出来，岚烟就抿紧嘴唇，好久才说：“没什么事……我家里外婆生病了，我想早点回去照顾她……还有……”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