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卓岳栾听她这么一解释，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折腾了。跟着你妈妈姓，挺好的。”
他没有那些顽固迂腐的思想，觉得孩子一定要随父姓，便觉这事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饮完杯中茶，卓岳栾起身，“行了，你坐着歇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
“爸，您的腿不方便，别跟着他们疯。”小孩子们一玩闹起来，没个轻重的，杨千语赶紧提醒。
卓岳栾头也不回地走了，抬抬手摇了摇，示意没事儿。
封墨言注视着岳父大人挺拔清俊的背影，直到面前一只手晃了晃，打断他的视线。
男人回神：“怎么了？”
千千：“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我爸为难你了？”
他摇摇头，习惯自然地拉过女人的手，细细把玩观赏，脸色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歉疚：“你当年伪装难产而死……是想着永远不再回来吗？”
杨千语刚才提到这话，刻意转眸看了看他，就是担心会让他再度勾起往事。
“当时没想那么长远，只想着女儿情况危急，我刚生产完元气大伤自身难保，要照顾两个哥哥都已分身乏术，想让女儿活下去，就只能送到你身边。”
她面色平静恬然，心头伤痕抚平后，再回忆那段悲痛，便只剩紧张害怕，没了憎恨。
紧张害怕的，自然是怕女儿夭折。
“可一旦把女儿送到你身边，你肯定会寻找我的下落。那时候，你跟杨采月都出入成双了，我何必再自取屈辱？权衡之下，伪装成难产而死，带着另两个孩子远走高飞，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只有死了，你才会放弃寻找，否则我躲到天涯海角，也早晚会被你揪出来。”
说完这些，她转眸看向男人，见他情绪极度压抑，眸光晦暗深沉，显然又陷入了自责痛苦之中，她又刻意笑了笑，摇晃着他的手：“都过去了，别想了。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也怪不得你。”
第516章 奶奶想孙子
话虽如此，可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毫无责任。
想着她当时心如死灰的绝望，一个人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却要照顾两个早产儿的艰辛，那滋味……肯定生不如死。
“千千……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毫无用处，可我实在是……”心头被剧烈翻滚的悔恨凌迟着，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歉疚的心情。
千千见他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心头感动，故意调侃道：“知道错了就好好改正，老天爷不是给了你重头再来的机会？以后对我好点！”
“是，我知道……”所以他很用心去弥补了。
“之前……无论我怎么挽回你都铁石心肠时，我一度不解，觉得你太狠心绝情了。现在回想……那样黑暗绝望的经历，你没恨得拿刀砍我，已经很仁慈了。”
千千被他的话逗笑，“说的我像刽子手一样。”
他也笑了笑，伸手将女人一揽，搂在怀里，视线放远看着远处奔跑的孩子们，语带欣慰感慨：“你跟爸去帝都吧，不用担心我。他是个好父亲，又有权有势，为人正派，你好好享受下迟来的父爱，做一回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女人娇笑着，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眉眼俏皮，“那你不要想我噢。”
“这是不可能的。”他笑着亲了亲女人鬓间，脸色一耷拉，长叹了声。
“哎，刚才老丈人说……卓家人丁兴旺，你们这躺过去，要一一拜见长辈，估计得十来天，哎……可怜我孤家寡人，形单影只，怎么可能不想？”
杨千语本来心里也有些难过的，因为回想起当初生产的事儿，可这会儿听到某人哀叹连连，她反倒乐了，抬头笑道：“有这么可怜嘛？已婚男人不都是巴不得老婆孩子不在家，那日子才逍遥呢！”
这话脱口而出，千千自己都没察觉到“不妥”。
可封墨言却很敏锐，薄唇轻勾笑起来，一手点在她鼻尖儿，慢条斯理地道：“已婚男人……老婆孩子——嗯，这觉悟不错。”
杨千语：“……”
其实封先生在岳父大人一开口提这事时，心里就打算好了——等想他们时，找个借口去帝都出差不就行了？
想象着千千惊喜的模样，他心里竟有些期待起来，情不自禁地揽着女人更紧，俊脸幸福平静。
一家老小在农场开开心心地玩了一天，还吃到健康美味的农家有机菜，连平日里对美食不怎么感兴趣的小宇，都变成了“小宙2.0”，这一趟行程着实欢乐而有意义。
太阳西斜，孩子们也玩累了。
考虑到封墨言跟父亲两人的身体状况，杨千语主动道：“该回去了吧，喜欢的话以后再让外公安排。”
卓岳栾连忙保证：“没问题，这家农场的老板跟外公是老朋友，以后宝贝们想过来玩儿，随时都可
以。”
小宙高兴地蹦起来，“外公太好了！”
小宇虽没欢呼，但一双稚嫩的大眼睛满是崇拜地看向外公，可见也很喜欢这位长辈。
希希双手举高高，示意外公蹲下来要跟他说悄悄话。
杨千语刚要阻止，卓岳栾已经弯下腰将小丫头抱起。
希希搂住长辈的脖子，甜甜一笑，在他耳边悄声表白：“外公，我最喜欢你了！”
终于不再是“叔叔”，小丫头改口喊了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