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扶着头,有些眩晕。
“姑姑,慢点。”容疏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奴婢没事。”左慈有意闪避容疏的搀扶。
容疏只当尊卑观念深深烙印在她心中,也没有多想。
但是月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左慈刚才闪避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夸张。
好像,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一样。
月儿垂下视线,没敢泄露此刻的猜疑。
“姑姑,我帮你看看。”
“不用。”左慈笑着婉拒,“奴婢没事,就是昨晚又受凉了。奴婢从小在吃药这件事情上最娇气,所以讳疾忌医,您就别管奴婢了。”
她这般说,加上整个人状态看起来还可以,容疏就没有坚持,只叮嘱她要好好休息。
左慈点点头。
月儿伺候容疏吃饭的时候,吞吞吐吐地道:“夫人,奴婢最近想得有点多,是不是病了?”
容疏闻言哭笑不得,放下汤匙道:“我给你看看?”
姑姑病了,非说自己没事;月儿没病,非要怀疑自己病了,这事闹的。顶点小说
不过想太多,算病吗?
“不用,不用。”月儿忙道。
“那我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小云哥?”
“夫人!”月儿面红耳赤。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和我说说,到底有什么心事。”容疏稍停顿一下,十分感慨地道,“月儿,你陪伴我最久,和我亲妹妹也不差什么,有什么事情一定跟我说,别藏在心里。”
月儿闻言眼圈一红,越发坚定了只认容疏一个主子的信念。
她声音有些许哽咽和不确定,但是还是开了口。
“夫人,姑姑昨日回来,给了我两颗很大很圆,算价格,估计能买一百个我的珍珠。”
“那么好?”容疏微讶。
“对。”月儿肯定地点点头,“回头我可以拿来给您看看。”
“既然是姑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做嫁妆极好。”
“奴婢想说的不是这些。”月儿道,“奴婢想说的是,这是姑姑见完王公公之后带回来的。”
所以,到底谁能给姑姑这么名贵的东西?
“……姑姑没来由地生病,好了之后又犯,和见王公公有没有关系?”
“而且刚才姑姑很害怕您帮她诊脉,奴婢也看不明白。”
月儿十分愧疚自责,“夫人,姑姑待我极好,我不该怀疑姑姑。但是……”
但是她脑子太笨,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所以还是决定告诉容疏。
容疏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
任何人,哪怕徐云都不能超过。
容疏思考片刻后道:“姑姑过去在宫中,或许认识不少贵人,对她有赏赐。姑姑和我们不一样,她对过去不愿意提及,我们也不勉强。”
谁都有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姑姑既然把珍珠送你,显然也不想瞒着我。你说了,也不算什么。”
月儿这才觉得心里愧疚少了些。
“好好照顾姑姑。”容疏道,“咱们现在是一家人。”
左慈对她尽心尽力,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容疏不愿意以恶意去揣测她。
左慈虽然对过去三缄其口,但是行事也坦荡,容疏没觉得她有问题。
“嗯。”月儿重重点头,胸口大石总算放下了。
与此同时,卫宴正在和王瑾说话。
不过气氛显然有些不对。
第296章 要卫宴站队?
卫宴已经把雍天纵的事情和王瑾说了。
他诚恳地道:“义父,他待我极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火坑。您伴君多年,能否替他指点迷津,让他得以脱身?”
王瑾手里盘着两个核桃,面上露出不赞同之色。
他眉头微蹙开口道:“你为什么觉得他要脱身?”
卫宴闻言微怔,再想只当是王瑾考验他,便道:“站队乃是大忌,皇上还算盛年,对此深恶痛绝。这些都是您的教导,我不敢忘。”
“渐离啊,”王瑾站起身来,“你得学会变通。此一时,彼一时,想要得到比别人更多,就要胆大心细地赌一把。谁不想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卫宴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错了。
义父的意思,竟然是赞成雍天纵的行为?
那,那怎么可以?
皇上立储,大臣可以有反对意见,但是私下里,怎么能结党营私,私自站队?
往严重了说,那等同谋逆。
“皇上已经四十有五,”王瑾今日似乎变了个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忌讳,“玄宗驾崩时年五十有一,先帝驾崩四十有七……”
玄宗是皇上的祖父,因为肠痈而去世。
先帝则死于风寒,但是这件事情,争议很大。
有许多人暗戳戳地认为,是皇上暗中下毒。
卫宴对此并不相信。
皇上的那些兄弟,能打的少,运气还差。
可是不管怎么说,卫宴不觉得皇上会和他的祖父、父亲一样,四五十岁就驾崩。
皇上重养生,每日都舞剑,现在已经极少去后宫,身体很好。
难道,义父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在暗示他?
卫宴当即拱手道:“义父,就算皇上身体抱恙,我依然认为不该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