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去了战王府。
王府的人见了容疏自然不会拦着，还笑着和她道：“姑奶奶是来找姑爷的吗？姑爷前脚来了，您后脚就跟来了。”
查岗呢！
容疏惊讶。
卫宴也在？
也是，行军打仗方面，他就是个小白，需要找战大爷临时抱佛脚。
容疏想想，先不打扰他们了，她去跟沈独问问婚礼准备情况，结果门房跟她说，沈独今日出门，还没回家。
容疏猜测，他应该是和常桐在一起。
两人现在，很有些柔情蜜意了。
真好啊！
容疏问门房，徐云有没有跟着来，得到否定答案后，她笑着对月儿道：“你先回家，既然大人也在，我就等吃完饭再跟他一起回去。”
正好她在王府下个厨，给战大爷和卫宴做点下酒菜。
毕竟很快就要分离，月儿现在定然也想和徐云多待一会儿。
等月儿离开之后，容疏就直接去了厨房。
战王府的厨娘对她都很熟悉，知道她没有架子，都和她说说笑笑，帮她打下手。
在她们的帮助下，容疏很快做好了一桌子菜，然后去外书房，蹑手蹑脚地上前，打算给卫宴一个“惊喜”。
院子外守着的人见了容疏，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就放她进去了。
因为沈独马上要成亲，王府正在修缮，即使天色暗淡，隔壁院子抢工期，还在叮叮当当地“施工”，所以战大爷和卫宴，都没有听到容疏的靠近。
卫宴已经和战大爷说完了正事。
“……还有事情要麻烦您老人家，是关于阿疏的。”
“我自己的孙女，还用你啰嗦什么？”战大爷瞪了他一眼，“你若是有事，我可不会让她给你守着。所以，好好活着回来！”
卫宴苦笑。
他何尝不懂这样的道理？
“我自当活着回来见阿疏，兑现一生之诺。”
容疏听见他掷地有声的承诺，胸腔中酸涩弥散开来。
她等他。
她突然就理解了方素素喜欢求神拜佛的心态。
因为对于未来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面对生死离别，能求助的，似乎只有神佛。
“然而如果有万一……”卫宴声音晦涩，“我总要为她做些安排。”
容疏眼圈一下就红了，死死咬住嘴唇。
这个傻瓜！
他要是敢和战大爷说，要放自己自由，她就进去挠花他的脸！
这孤独的异世，没有他，她还有什么留恋？
但是卫宴却不是那么说的。
第525章 卫宴对容疏的安排（二）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得让阿疏活下去。”
容疏泪流满面。
卫宴懂她。
“你还真当没了你，她就不活了？”战大爷冷哼一声，“她非但活着，还活得更好，再也不用为你担惊受怕。”
容疏哽咽，不，不是的。
她喜欢卫宴，接受他的所有。
他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又如何？
真有被清算那日，她陪他便是！
她不怕死，只怕没有在他身边。
卫宴却没有反驳战大爷，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荷包——那是容疏绣的鸳鸯，他故意问她是不是鸭子，引得容疏怒目相视。
容疏常夸茶茶可爱，可是她不知道，她自己才是最可爱的。
“到时候，您跟她说，让她帮我赡养母亲。”
战大爷怒道：“卫宴，你要不要脸了！容疏欠你不成？”
死了还得拖着容疏？
他真是看错他了。
卫宴低声道：“总要给她个活下去的理由。我现在只遗憾，没有给她留下一儿半女的牵绊。我娘那边，就是个念想，让她活下去。”
容疏捂住嘴，泪水簌簌而下。
“但是我娘耳根子软，没了我，她难受是时候听人说什么，可能会对阿疏不好。所以您劝着她些，别让她去我娘跟前，只要尽到孝心就行。”
“会有人去照顾我娘……”
“如果，我是说如果，”卫宴喉结动了动，越说越艰难，“如果她还是不听，存了死志，您就……跟她说，我外面有人了。”
战大爷一震。
容疏在外面也震惊。
“我都安排好了。”卫宴道，“这件事情方素素知道，她从前在船上有个交好的姐妹，现在赎身了，自己过。她那性子，和方素素有点像，也是个厉害泼辣的。我回头去见她，给她一笔银子，她知道怎么办。”
“你这话什么意思？”战大爷拍了桌子，“你小子要干什么！”
卫宴想，如果爱太痛苦，那就用恨来遗忘。
地下那么黑，那么冷，人世间那么美好，他不舍得阿疏跟他去。
他会等着他的阿疏。
“就是我说的这般。”卫宴道，“我不想让她恨我，但是我更想她活下去。没有我，还有很多人在乎她，关心她。那女子风尘中摸爬滚打多年，会让阿疏相信的。”
生当尽兴去爱，死……就被遗忘吧。
“你就不怕到时候阿疏去你坟头吐口水！”战大爷骂道。
但是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战大爷想起亡妻，愧疚翻涌。
倘若当年他能有卫宴一半细心，是不是惨剧就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