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宴这么多年，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
可是李氏给了他什么？
只有拖后腿。
卫宴可真是在负重前行。
这重量包括想为父亲平反，还有……照顾这么个糊涂的娘。
容疏突然觉得，容夫人好像，没有那么招人烦了。
钱多，洒脱，人间清醒。
她自己就说自己不是慈母，就是对孩子不负责任，人家做了，人家最起码敢认。
李氏呢？
我都是为了你们好。
呸！
苦情戏这东西，就像席面上的苦瓜，你少少地拌上一盘，偶尔吃上一口，还算清爽。
但是你满桌子苦瓜，就想让人掀桌子。大风小说
容疏忍了这么久，就想给李氏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压得越久，真相揭开的时候，她才能越震撼。
尤其是，奚春的身份，是没有想到的加成。
既然你没事干，余生就去恨你自己的男人，忏悔你自己的婚姻，不要来我和卫宴中间搞事情！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现在卫宴的面子，在压抑许久的容疏这里，也不好用。
既然想发作，那就趁着这火气都发泄出去，免得时候拈轻怕重，左右为难。
容疏说干就干，直接去找了李氏。
李氏见了她情绪激动：“容疏，你不能那么心狠！你会害了渐离的孩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
容疏舔了舔后槽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李氏点燃了。
她得控制，要不一会儿怕直接把李氏炸飞。
她用最平静的口吻道：“娘，卫家的骨肉，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件事情，你真的推己及人，想过在自己身上发生会如何吗？您真的敢说一声，倘若那是公公在外面乱来生的孩子，您会接纳吗？”
“重要，我能接受，我不像你那么阴狠歹毒！”
觉得自己马上要失去孙子的李氏，口不择言。
容疏微笑，“好，那祝贺您，如愿以偿。”
“你，你什么意思？”李氏不懂。
“当年，您不是公公唯一的女人。他在外面，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奚春。”
容疏不疾不徐，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把话说完，嘴角勾起，眼睛很亮，笑容玩味，“所以娘，恭喜您，您多了个庶女。那也是卫家的骨肉，请您替公公好好照顾她，全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深情。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义不容辞，奚春只要愿意，可以一辈子养在府里，您说，我是不是善良贤惠？”
“疯了，你疯了！”李氏脑子懵了，“你竟然对你死去的公公造谣。容疏，我饶不了你！”
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扑过来要打容疏，被月儿拦住。
她头发散了，脸色通红，“容疏，我，我要让渐离休了你这个毒妇！”
相公，是她心里不允许任何人污蔑的存在。
容疏怎么能那样信口雌黄。
容疏微笑，“娘，您在怕什么？我说的是真是假，等姜大人调查之后您就会知道。是，姜大人向着我，但是他总不会因为我就捏造事实吧。不着急，奚春熬不过刑，我猜最晚明日，您就会知道真相了。”
“胡说，你胡说，容疏你胡说。”
“当年的事情，卫宴和我，早就知道。卫宴同我讨论过，最后我们一起决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让您生气上火，毕竟人都不在了，活人的感受最重要。”
“现在想来，是我们做错了呢！按照您的理论，我们早就应该把卫家的骨肉找到接回来，说不定现在她嫁入高门，而不是嫁了个短命鬼，或者嫁了个畜生，只能大着肚子流落街头。”
“你——”李氏还是不信，“你休要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娘仔细想想渐离后来对祭拜公公的态度便知道了。”
李氏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容疏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容疏一定是因为吃醋在报复。
但是她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卫宴后来对于祭祀这件事情，越来越糊弄。
只是李氏以为他是太忙，却没想到，原因竟然是——
不，不，不，不会的，相公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李氏一时之间，心如刀割，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面色苍白如纸。
第535章 尘封的真相
容疏只觉得讽刺。
果然，青春痘长在别人身上才不疼。
轮到自己怎么行？
容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包括卫东学之所以送命，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卫东学不冤，他确实活该。
容疏还说了，卫宴为了替父报仇，忍辱负重那么多年，都是笑话。
但是卫宴没有跟她说过。
“娘，您知道渐离为什么不跟你说吗？因为他从来都知道，您靠不住。”
容疏说完后，就带着月儿回去。
她自己发泄完，也并不觉得怎么痛快。
她不够变态，不能从伤害别人这件事情里得到快乐，哪怕是反击。
月儿心有余悸，半晌后见容疏平静了下来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夫人，奴婢有点担心老夫人……她若是想不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