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宁梨并没有回应。
她仿佛一条干涸的鱼一样，喘着气大口呼吸了许久，茫然的双眼才逐渐找回了焦虑，然后缓缓看向身侧一脸担忧的言墨。
“我……做梦？”
言墨松了口气，赶紧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额头的汗：“对，你做了噩梦。”
宁梨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依然很快，梦里那双死死的掐着她的无形大手，感觉似乎还没有消散。
张特助捧着手机问：“那老板，还打120吗？”
宁梨摇摇头，轻声开口：“不用了，我没事。”
张特助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老板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这才回过头去继续开车。
一路上宁梨都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绵延的雨。
宁梨原本以为，过去了这么久，她的状态都挺好的，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从那个被杀的夜晚走出来了。
但是并没有。
只需要一点契机，比如黑暗，比如雨声，又或者只是有一点点缺氧，她心里的梦魇都会被迅速唤醒。
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凶手，就是沈雁。
【小六，我有事问你。】
【主人，什么事？】
【我想亲手把沈雁的事爆出来，而不是宁叶，可以吗？】
系统沉默。
如果按照时空管理局的规则，这肯定是绝对不允许的，反派女配把本属于女主的高光剧情抢了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情况复杂，它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宁梨没有听到回复，但是长久以来的了解，她已经明白了系统的设定，它是无法说谎的。
【你沉默，说明是可以的，对吗？】
【……主人，我只是不确定这样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而且你只需要按主线剧情完成恋综前四期然后退出，就能完成你的工作了，从此以后生命都是属于你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你是指被骂到退出？】
宁梨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以前或许我愿意陪着演戏，但是从她想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起，我不乐意。】
【小六，我问你，她凭什么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温柔，善良，包容，她有主线剧情里那个“宁叶”该有的哪怕一分的特质吗？】
系统无法回答，更何况它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宁叶身上的气运在日渐消散。
很显然，目前的宁叶确实不应该作为女主存在。
【但是即使如此，主人你这样做的话，剧情可能会崩盘，这样也没关系吗？】
【崩盘？小六，现在难道还不够崩吗？】
系统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毕竟本该成为男二的段昭和宁叶完全没产生交集，而本该是本剧最大反派的云子焉这会还稳稳的坐在宁梨的旁边。
这两人甚至都不应该认识才对。
总部给它出的风险报告都快把它内存塞满了，但是这个世界依然这么稳定，宁梨身上还出现了女主气运。
谁又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呢？
系统犹豫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小六……支持主人的一切决定。】
宁梨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宁梨终于抵达了自己家，她一脸困倦的打开车门，言墨已经帮她把行李箱拿了下来。
“有事就联系我，”言墨随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宁梨点点头，拉着行李箱慢吞吞的进了门。
言墨倚着车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别墅二楼的灯亮起，他才收回视线，转身回到车里。
“张特助，”言墨眼眸深沉的注视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然后淡淡开口问，“夏洛瑶的事，你知道多少？”
“夏洛瑶？”张特助愣了愣，“虽然她是云逸的艺人，但是具体的事我确实了解的不多，可能杨总会比较清楚吧，但是老板，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嗯，我问的就是这个，”言墨闭着眼按了按额头，“帮我查查，夏洛瑶的案子，是被人压了吗？”
“好的，老板。”
张特助虽然不明白老板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查夏洛瑶的事，但是他只管去查就行。
他的动作很快，效率也高，第二天下午就把一叠报告交到了言墨的办公室来。
“老板，难怪夏洛瑶的案子现在都没人提了，还真跟您说的一样，有人故意阻碍媒体报道跟她有关的新闻，很多相关的热搜和文章都被人花大价钱撤掉了。”
言墨一页页翻着手中的报告：“资金来源查到了吗？”
“资金是通过一家空壳空司走的帐，现在已经注销了，不过我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个空壳空司的法人写的是陈和，他之前是沈家的司机。”
“沈家？”言墨微微蹙眉，“沈雁？”
沈氏集团是靠矿场开采发家的，早些年的时候，由于开采过程中安全措施不到位，很多工人都在矿难中丧命，沈家也赔了很多钱。
现在面子上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而且常年做慈善，沈雁又是一个善于经营人设的人，因此网络上风评很不错。
他跟沈雁不熟，但是他哥云子琛跟沈雁有过生意往来。
既然如此，抽空去打听打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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