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上台阶，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远远便看见那高座上的女子，容貌昳丽，举手投足都是美人的优雅与大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算亲近但也不会叫人害怕，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这一身红衣和娇丽的面容在殿中其他人眼里才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玉霜楼的目光打她刚走上台阶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她倒是没有想到过写出这篇叫人心中魂牵梦萦的话本故事的竟是一位长相偏似可爱，眉目间带着浅浅怯意，但衣着却又是与其举止反差甚大的艳丽红色，且一双眼睛里含着对周围的细细探视，并不怯场的姑娘。
有趣。
玉霜楼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脸庞，先在心中打下了这样一个标记。
“玉掌门好。”祝萤事先做了功课，知道这合欢宗的掌门姓玉，于是站定的第一反应便是微微欠身行礼，带着礼貌的笑容向她问好，展现出非常到位的礼仪，让人看了心里欢喜。
她这声甜甜的“玉掌门”的确很有效果，叫玉霜楼很是受用。
不过她面上不显，十分淡定地叫身边的弟子为她准备好座椅。
“本座看了你写的文章。有些疑惑想当面和你聊聊。”
她看起来像是真的想要正经探讨文学中存在的问题，向作者本人讨教剧情情节的。若不是祝萤知道自己写的是个什么无法正经摆上台面讨论的东西，差点以为自己成了文学大家一般。
“疑惑？”她自己都感觉困惑了。
这读物写得也算是通俗易懂吧……还能有什么疑惑而言。
“这将军的一夜七次是真实存在的吗？”
玉霜楼一开口就把祝萤吓一大跳。
这、这么直白的讨教吗？她、她怎么知道……她又没试过。
而且周围那几位弟子也露出同样好学的渴求神情，叫祝萤瞬间红了脸。
“那应该得有很厉害的体力吧。这文中的将军是一介武夫，虽然骁勇善战，但到底也只是个肉体凡胎，可是却比那些个男修士还要持久……”
“谁说不是呢，我还从未体验过七次的，每次我觉得才刚刚有点感觉，对面就不行了，真是扫兴——”
“我上次那个才不过一炷香就……”
等等。
耳边几个人已经小声交流起心得来，内容让祝萤听得头皮发麻，脸红心跳。
她莫不是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玉霜楼自是看出她脸上的窘迫和羞涩，招招手让那几位弟子噤声，然后笑道：“她们平时直白惯了，还以为姑娘写得甚好应是不害羞这些的。姑娘莫非是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子，有过体验，才写出来的？”
“我看方才姑娘身边那黑衣男子法力深不可测，似是有可能。”
几人忍不住调侃起来，祝萤赶紧慌张地摆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只、只是想象的，加了点文学修饰，夸张夸张。没有那么一回事儿……”
看见她通红的脸颊，大家忍不住还想逗她。
“看来是还没走到那么深呢。这不早点拿下，万一不行——”
“好了好了。”玉霜楼打断道，将话题拉回正轨，“你的故事我们都看了，觉得很有意思。只是这篇幅太短，看不够。”
她拿过原本的那张书卷，放在案桌上：“今日见见你也是想问姑娘是否愿意再多写一些内容，将书卷完善，再让我们整理成册在坊间传阅呢？”
！！
祝萤双眼放光，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机会。
她在现代世界也只是在小破网站上写写连载网文，还没有过出版成实体书发行的机会。如今在这里，随手写了这样一篇参赛的文章竟然还得了他们的青眼，相当于出版成书，为更多人阅读。
“可是……会有其他人想看吗？”祝萤想了想，合欢宗这些弟子全是因为她预先料想到根据她们的修炼特质对这样的文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但这也不代表其他人想看。
虽说她只是大幅描写上露骨了些，不算完完全全的闺中秘闻，但也不太像能够为凡人们拿在手里津津乐道的通俗读物。
发行量值得商榷。
不过事实上毕竟她出身不是某些专职于此类的网站，而是某个管得甚是严格的绿色网站，所以她的描写只能说是在清汤寡水里找肉吃，算不上什么禁书级别。
而且并非只有这些画面叫人喜欢，故事情节的多样性也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玉霜楼早猜到她的这份担忧，手一挥变出一叠书册，让她拿过去看。
这些便是在鹿城广为流传的话本子。
祝萤打开每一个都能看见分外纠缠的插画，洁白的身体交织在一起的画面配上那些直白的文字，比起她写的那点东西不知道要露骨到哪里去了。让她顿时感觉自己是小巫见大巫。
原来这不是合欢宗的爱好，而是在整个鹿城里都是流行的。
难怪合欢宗会在这里建立，两者口味倒是很一致。
“你放心，喜欢看的人多着。而且本座以为，姑娘这文采出众，含蓄中又带着刺激，定是会比那些还要受欢迎。”玉霜楼补充道，“本座打算先将这份书卷在合欢宗传阅，之后等姑娘将故事补足完善，再给鹿城的百姓们欣赏，你看如何？”
祝萤这下一点不带犹豫的，连忙点头：“自然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