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外头发什么疯?”
“我瞧着不像是异宝出世,好像是从万象峰那块传出来的神魂波动。”
“难不成是乔俏那个孩子?她的神木灵根若是崩溃……”
他们话还没说完,原本一直冷着脸闭目打坐的金砚寻,猛地睁开眼,身影就从半神器内消失了。
他到达乌啼院时,陈浮就在院子里站着,还给屋里布下了一层禁制,正在捏着额角叹气。
金砚寻心底咯噔一下,急了,“师父,俏俏怎么了?”
陈浮意味不明抬头看了眼金砚寻,自家鸟崽就算了,妖皇印为何如此关心乔俏?
金砚寻误会了他的眼神,以为乔俏不妥,立刻就想往里冲,“俏俏!”
陈浮赶紧拦他,“你等等,你现在不方便进去,虎绣老祖在里面呢。”
金砚寻瞪着陈浮,“师父你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她到底怎么了?受伤没有?”
虎绣真尊满脸黑线走出来,“受个屁的伤,她好得不得了,像是磕丹药磕多了。”
金砚寻:“……那刚才外头为何闹腾?”
“哦,她的神木灵根进入成长期了,一时没控制住。”虎绣真尊轻描淡写道。
实际上,不只是一时没控制住,到现在也还余韵未消。
她进去之前,那生机之力浓厚到连她都受不住,差点压不住飞升咯。
若不是陈浮禁制布置的快,天剑宗怕是漫山遍野都得多出许多几千年药性的灵植。
再加上雪鬼参果,传出去的话,天剑宗就再也别想安生了。
虎绣真尊传音给归无,“生命树就没告诉你,那丫头到底是什么神木灵根?”
不可能是生命树,神木这东西都是有唯一性的,一个没消亡,另一个就不会诞生。
可虎绣真尊也没听说过,什么神木有如此浓厚的生机之力。
归无蓦地出现在禁制边上,禁制内的生机之力,令他一个散仙干枯的寿元都增加了几年。
“生命树没说,但老龟我看它那样儿,估摸着不是一般神木。”
修练到他们这个阶段,知道的比较多。
大世界中神品灵根根本不是秘密,甚至数量不少。
消亡过的神木又出现在三千界的,不算少,可基本上没有等让生命树惊讶的。
倒不是归无观察力太好,
主要是,生命树品过他带过去的来自乔俏的神识片段后,整棵树都晃了晃。
然后,它纠结着到底是该选头上的树杈子,还是该选心口的树杈子,又纠结了很久。
所以有焰青麒麟送,他也用了一年多才回来,大部分时间都耽搁在生命树那儿了。
金砚寻眼神闪了闪,他知道是什么,准确来说是妖皇印知道,但他不能说。
太早被人得知,乔俏的安危且不说,下一次仙魔大战定会提前。
现在的云真界,乃至三千界,都还经不起再一次仙魔大战。
陈浮一直仔细观察着金砚寻的表情,玉容真尊和归无神识强大,自然也发现了金砚寻的异样。
三人眼神交流片刻,妖皇印知道却不说,那便是天道不许。
他们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我施法让那丫头睡了,都散了吧,回头等她醒了,让她来找我。”
虎绣真尊顿了下,格外叮嘱陈浮,“告诉她,不许瞎修练了,她这修为增长太快,心境跟不上,反倒不美。”
陈浮:“……”好家伙,原本修练就不积极,这话说了以后,乔俏还会修练吗?
说不定,她连床都不想起了。
他脑瓜子更疼了,直接将任务交代给金砚寻,“你看着她吧。”
等他们都离开后,金砚寻进了禁制之中,走进乔俏的卧房。
乔俏盖着一条淡金色锦缎的被子,睡得小脸通红,还时不时咂摸一下嘴,仿佛在回味什么。
金砚寻眼神柔软下来,像是暂时摆脱了蛇刹女天赋魔光的干扰,整个人如同一柄轻易不出鞘的剑,强大,可靠,孤寂。
他一直静静看着,直到天光染红了卧房的窗花。
朝霞透过窗缝,带来了光明,映出金砚寻眸底的追忆和悲恸。
他将手指覆在乔俏额角,替她把粘在额头上的碎发拨开。
待得收回手,他死死掐住手指,仿佛觉得自己亵渎了神光。
“臭俏儿……”
你说你会回来,让我一定要活着等你。
你当老子不知道你最会骗人?
金砚寻又忍不住伸出手,狠狠……作势,轻轻拧了拧乔俏的鼻尖。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的坏家伙。
你难道不知,懂得了爱一个人的滋味后,要在无尽的荒年之中,守着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谎言,对活着的人是多么残忍的事。
金砚寻撇撇嘴,老子才不受这样的罪,你敢死,我就敢殉情。
金乌可是天底下第一的刺头,墙都不扶!
咱们都删号重来,凭老子这样的天下第一美(凶),活该你再爱我一回!
乔俏轻轻哼了声,金砚寻仿佛被烫到,猛地将手背到身后,低着头跟犯了错死活不改的熊孩子一样,弱弱的倔强着。
然而,乔俏并没有醒,只是酸爽的余韵消失,她下意识喟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