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阵儿,大门后走出来三个人,最前面那个男人身材矮小,大腹便便,头上戴着纱帽,神情很倨傲,看着他们五人道:“何人在此击鼓?”
村长恭敬地拱手道:“回大人,草民何季忠,有案情要告。”
“哦,那进来说吧!”那个大人说道。
一掀眼皮子,又看到他们身后的牛车上还躺着一个人,那大人又问:“那是谁?怎么回事?”
村长又答道:“回大人,那就是我们要告的贼人,他想逃脱,被暂时打晕了。”
“哦~”,那大人拉长了调子,转头对身后两个青衣衙役道:“你们去把他带进来。”
“是!”
两个衙役干脆利落地应了声,走到牛车边,一左一右就把那昏迷的人架了起来。
那大人一直看着他们动作,等二人将那牛车上的人拖起来,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所谓“贼人”的面貌。
“赵强?”
原本端着架子的人瞬间不淡定了,几步跑下台阶,走到赵强身边,伸出手就想把人接过来。
那两名衙役看清楚了赵强面貌,也一脸惊疑不定。
村长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再次拱手,不卑不亢地对着那着急的官员道:“书吏大人,此人正是草民要状告的贼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姜凝这下知道了,眼前这个书吏大人就是赵强的姑父!
几人都不再说话,只看着那书吏,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秉公处理。
“带进去!”书吏说道,自己率先踏进了衙门。
“是!”衙役应道,谨慎地架着赵强进了门,尽量不让他磕着碰着。
县衙门占地广阔,正对大门的是一方庭院,庭院之后才是公堂。
书吏满心焦急,时不时回过头去看着赵强,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你说他是贼人,那他偷什么了?”
书吏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个侄儿虽然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但后来他把他弄到衙门来当教头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没出过事,就算整天游手好闲,顶多也就赌点钱喝点酒,从没有惹过祸,怎么会去当贼呢?
“回大人,草民也不知道,只是有村民告状,说赵教头偷窃,还串通同伙纵火,草民是一村之长,不能袖手旁观。”村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此时众人走到了庭院,书吏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其他人:“那就是说,是你们当中有人告状了?”
柳明安向前一步,拱手道:“回大人,草民柳明安,正是告状之人。”
“状纸呢?先拿给本官看看!”书吏向柳明安伸手道。
“这……”柳明安愣了愣,忘记了还有这一茬,只得答道:“回大人,草民的家被烧毁,没来得及写状纸。”
书吏却皱着眉道:“没状纸你怎么告状啊?你先去找人写张状纸,明日再来吧。”
“那这个贼人呢?”姜凝幽幽地看着书吏问道。
“暂时收押,明日你们带着状纸前来,再开庭受审!”书吏烦躁地摆了摆手,那两个衙役拖着赵强往公堂另一侧去了,他自己想了想,也跟着过去了。
第66章 杀意顿起,新家安置
今日的状是告不成了,被书吏撇下的四人只得退出了衙门。
“村长,麻烦你和柱子跑一趟了,你们回去吧,明日我自己写了状纸再递上去就是了。”柳明安出门后,转身对村长说。
村长也没想到事情会因为一张状纸阻碍了进度,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应下,而后安慰道:“明安,你别担心,县太爷是个清廉的好官,就算赵强是书吏的侄子,但有县太爷压着,书吏也不敢包庇,他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柳明安笑了笑道:“我知道。”
“明安哥,你们今天不回去吗?房子烧了住哪里啊?”一边的柱子忍不住问道。
柱子是村长的孙子,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大名叫何頔,但村里人都跟着村长“柱子”、“柱子”地喊。
柱子这一问,村长也跟着担忧起来了:“对啊明安,你房子烧了,你现在要怎么办啊?要不然回村里去把你原来那个屋子收拾一下?”
柳明安却是摇了摇头,没说其他的,只道:“村长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一路慢走!”
村长知道柳明安这人是个有主意的,听完也不再多话,跟着柱子一块儿道了声“那我们走了啊”,便赶着牛车又回村里了。
等牛车走远,柳明安感到饥肠辘辘,他们二人一路赶到灵山镇,连口水都没喝过,于是对姜凝道:“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姜凝也饿了,点了点头,跟着柳明安往另一条街走。
两人刚走出一条街,姜凝瞳孔微缩,脚步顿了顿,装作捡东西模样蹲下,往身后看去。 一个灰衣劲装的男人原本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他们二人,见姜凝回头,猛地闪身回到墙后,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躲藏起来。
“这婆娘果然跟猴哥说的一样,不简单!”那人心有余悸舒了口气。
他躲得这么快,应该没被发现吧?还是先回去吧。
这么想着,他顺着来路一路飞快地奔了回去。
“姜凝你怎么了?”柳明安见姜凝突然平白无故蹲下,不解地问。
姜凝起身,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晦暗的神色:“没事,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