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我知晓你对我的用心。”
“可我娘说过,两人一起过日子是要互相尊重的。”
“你若这样不爱惜我的花花草草,我想咱们还是听父母的,你离开这儿,及早退婚吧。”
本来这几日他的伤势就养的差不多了。
姜桃一口气控诉到底。
傅染被吵的额角跳了跳。
不过想到信中内容,他还是沉口气压下烦躁,转而换了温声截住她后面的话头。
“阿夭。”
傅染微微敛眉,换换神色,适时的垂下一双桃花眼:“方才是我不对。”
初见时那副温雅有礼又带点隐忍可怜的模样重新出现了。
“……啊?”
态度转变和认错来的又快又乖,姜桃反倒有点傻眼。
“你刚才教的我都记住了,我这就去把它们修复好。”
傅染起身,缓缓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一点一点蔓延,渐渐将姜桃整个笼罩。
姜桃背靠上茶桌,身子止不住后仰。
傅染微微俯身,长臂虚虚撑在姜桃身侧,一双漂亮眸子彷佛直望进人心里。
“所以,别生气了好吗?娘子。”
睫毛认真刷过黑漆漆的眼眸,里面好像盛了满湖的细碎月光。
人又俊,语又软,姿势又暧昧。姜桃登时就红了耳垂。
一改刚才的絮絮叨叨,小哑巴了似的闭紧了嘴。
傅染玩味的瞧了会儿,待姜桃整个圆润耳垂全部红的鼓鼓艳艳后,才再度启唇道:“那,我去了?”
仿佛怕她听不清似的,又倾了些身过来,抬起桃花眼尾无辜询问。
完全不见先前踏坏花丛的不耐与傲慢。
带点松香味的气息猫爪挠痒似的拂过耳垂,姜桃差点嘤一声,连忙绷住。
然后连细嫩的脖颈都慢慢爬上了僵硬之意,一动也不敢动。
姜桃甚至觉得,自己若此时不小心呼出一口气,就会立刻和他的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兴师问罪稀里糊涂演变成了此番暧昧。
姜桃惊的像只缩进壳的小乌龟,只得胡乱点着头。
傅染这才若无其事的起身,优雅的理下衣摆,出了门。
而后阴恻恻勾起唇角。
玩弄人心,可真有趣。
他将信纸狠狠揉成粉末,毫无怜惜的洒在了泥里。
……
刺桐在信上说,他们已经接到了暗号。
只不过眼下他们周围还埋伏了许多苍蝇,不便留下踪迹。
两人受了点轻伤,因此不得不迟些日子再过来接应。
近期最好不要轻易变动地方。
仙泽城中已经混进了太子傅典的典字军,隐在此处偏僻花房反而更加安全。
奸细之事也有了眉目,不日就可有消息。
另外,他们还查到一件事。
凉国太子傅典,似乎在干通敌叛国的勾当。
通过仙泽万家,傅典不知和大托的哪位皇室搭上了关系,密谈切切。
……仙泽万家?
傅染直起腰,直射而来的阳光晃断了他的思绪。
他瞧着自己面前背阴惬意的狐尾兰,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将它们的脑袋一一掐掉。
傅染插好最后一根支架,将他踩塌的紫穗重新立起。
汗珠从他额角渗出,滑过他白皙的脸颊,晃悠悠停在下巴上。
姜桃将美人榻搬到旁边,在上面坐着吃樱桃。
她本来是要监工的,但是这么瞧着瞧着,倒瞧出些心软来了。
傅染的袖角裤脚虽然被她卷起,但踩在泥地里,还是不像个能干这些活的人。
看他不声不响干了大半晌,被晒的脸颊透红,汗渍涔涔的,姜桃觉得,自己好像是对他太严厉了点。
又想到他以前毕竟救过自己,姜桃不由得放下樱桃,主动迎过去,递出手帕给他擦汗。
傅染瞧了一眼,没接。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既干了这活,便再懒得陪她演戏。
姜桃被凉在半空的手掌有点尴尬。
“小姐——”
远处禾雀叫她的声音缓解了这一尴尬场面。
姜桃顺势收回手帕,在自己脸颊有模有样的擦擦,回身应道:“哎,来了。”
忙提起裙摆逃似的小跑过去。
“跑什么呀。”
禾雀给她顺顺气,凑过来乐道:“小姐,今晚又有果酒喝了。”
姜桃眼睛一亮,“真的?”
小脑袋兴致勃勃的,刚才萦绕心头的那丝尴尬瞬间没了踪影。
“当然真的。”
禾雀刮鼻子笑她馋猫样儿。
“小德子刚跟我讲的。”
“今天慈姑要进城,明个儿傍晚才回来呢。”
“小德子藏的果酒还剩两坛,听说咱们接了万家的生意,今晚叫咱们过去大开喝界。”
“好啊好啊。”
姜桃弯起乌溜溜的眸子拍手,“大开喝界!”
“有酒喝就这么开心?”
小德子来了,也不推门进来,就挂在栅栏上,眯眼瞧她乐。
“要不,这回叫上你那夫君吧?”
小德子朝后面努努嘴,揶揄。
姜桃慌忙摆手:“他不是我夫君!”
悄悄回头瞅一眼,见傅染正在渑池净手。
指节青葱白净,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