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叠之处依稀能瞅见「暮暮朝朝」四个字。
姜桃连忙松了怀木,伸手去抓缎带。
好歹是抓住了。不过人却被吹得连连后退,眼见着要被吹跑。
一只大手将她环腰提溜起,三下两下便从峡谷拐角脱身出来。
风一下没了,姜桃拨拨凌乱的发丝,松口气。
傅染皱皱眉:“你这小身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得亲自去抓?”
低头,看到紧握在她手中的「暮暮朝朝」之后,又扯嘴乐了。
改了口,“这个确实是得娘子亲自抓。”弯起桃花眸子。
傅染甩手脱下外袍,将姜桃一裹,拢向自己怀中。
“还有鸭鸭……”姜桃着急,要过去瞧瞧情况。
傅染一把拉回她,侧眉示意。
只见刺桐寸剑稳稳的立于峡谷中,任狂风吹拂,身形一丝不受影响。
寸剑已经将鸭鸭救出,抱了过来。
姜桃接过鸭鸭,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不错眼珠地打量着眼前的刺桐寸剑。
傅染扯过她手中缎带,有些不高兴在她脸颊拂了拂,唤回视线道:“有我好看?”
这些日子他忙得抽不开身,听说姜桃不好好吃饭,好不容易腾出空过来一趟,结果她还这般忽视他。
傅染捏捏她下巴:“听闻你最近……”刚想问问她不吃饭的事儿。
结果姜桃一转头,错开了他的手指,认真思索道:“不行,得回去用早膳了。”
然后边走边严肃地点了点头,握紧小拳头补充句:“必须要加餐。”
傅染挑下眉。
质问地瞧向刺桐寸剑:这就是你们火急火燎火烧眉毛十万火急来报的食欲不振?
寸剑一个胳膊肘将刺桐推了出去,望天。
刺桐挠挠后脑勺,疑惑:“前几日确实是食欲不振啊……”
又一拍脑袋,想出个合理解释,“定是因为前几日饭菜不合心意。”
寸剑听到这个,耳朵一支棱。
这样说话,可就有他发挥的空间了。
于是赶忙接上,“有道理!”
傅染睨他。前几日的饭菜恨不得变幻了百种花样,怎么就有道理了?
只听寸剑嘿嘿一笑,狗腿道:“前几日的饭菜不合心意,是因为主子没在。”
“今日的饭菜突然合了心意,是因为主子来了呀。”
“所以说,主子才是姜姑娘心中最合意的那盘珍馐。”报喜,他是专业的。
刺桐听得直皱眉,粗声道:“你是说,主子是盘菜?”
直接化繁就简,概括出灵魂质问:“荠菜咸菜还是大白菜?”对寸剑的说法不敢苟同。
“……”营造起来的意境瞬间没了,寸剑心梗。
“胡言乱语。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傅染沉眉瞅他俩一眼,背手转身。
跟上姜桃,扯过金丝缎带另一端,缠上自己的指尖道:“一起罢。”
傅染遣退了刺桐寸剑。
一会儿,又挑挑眉,忍不住肃起面问道:“阿夭,在你心里我是什么菜?”
姜桃:“?”
……
两日后,问题又来了。
“主子,姜姑娘这几日食量涨得厉害,花房那边怕出什么问题,特地来报。”刺桐道。
前几日吃不下,这几日又大涨。
怎么回事?傅染皱眉。
他上次陪姜桃用早膳,她确实就已经是吃得不少。
这饭量怎么还在涨?不由得有些忧心。
一旁的寸剑听着,觉得这状况好像有几分熟悉。
再仔细想想,突然间想到。
小蛮这两天刚跟他说过,姐姐最近有了身孕,胃口大变,她这才知道原来女子怀孕后口味食量都会变化的。
寸剑又联想到了祝神节那日的解毒。
恍然一个大明白。真的吗?是喜事啊!
于是这只报喜鸟连忙接过了话头,“主子怕是大喜!”
傅染不解。
他在这儿忧心,他在那儿一惊一乍大喜的什么?
沉脸瞧他又准备放什么厥词。
寸剑被瞅得一激灵,心中猜测一下从嘴里秃噜出来道:“姜姑娘这怕是有了身孕了!”
刺桐:“?什么时候的事,姜姑娘竟然同意了?”
过于震惊,一时直接转头问出了心里话。
傅染:“……”
这回倒不是放厥词了。
是放屁!
还有,“竟然”是什么意思?很不可思议吗?
傅染一个眼神睨过去,从寒潭里带着冰碴儿飘出:“你们俩,脑子不用就剜了吧。”
他那晚什么都没做,有个锤子的身孕。
而且,他有那么讨她嫌吗?
越想越不高兴,吧嗒,折断了手中毛笔。
傅染索性踏月去了花房。
姜桃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摆弄着花草消食。
“阿夭。”傅染一掀帘子进来,瞅紧了她。
好像要瞅瞅她脸上到底对自己是什么神色一般。
“怎么了?”见他急匆匆地赶来,脸色也不太对的样子,姜桃也有些紧张地起了身。
身姿笼罩在烛灯下。
傅染瞧瞧,小胳膊小腿日渐圆润,好像是胖乎了些。
皱皱眉道:“阿夭最近胃口很好?”
……大半夜的,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