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刚想满意地点头,下巴颏一顿,觉出不对来。
“你这是在骂你的主子是小人?”敲敲桌角,眼神刀了过来。
刺桐拱手,老实道:“没有。”
“属下只是说,主子不是君子。”
“……”傅染无语。
不过这话倒也没错。
勾起唇。若做那君子,如何还能翻窗进房,窃玉偷香?
“主子换上吧。”趁着傅染心情好,刺桐将找来的衣服奉上。
傅染好心情地伸手,只一眼,便冷飕飕僵住。
“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衣服?”不可置信地拧眉,语气寒凉。
刺桐点头,“若想顺利潜入公主府,除了守卫服饰,就是这个了。”
“守卫服饰需要兵符才能拿到,所以……”
“委屈主子了。”刺桐垂首。
傅染咬牙。
这分明是套太监服!
一把扔在地上。
“我不会穿的。”拂袖。
刺桐为难地挠挠头,“不穿这个,那就只有宫女服了。”
瞧瞧傅染宽阔的背影,又道:“但是主子宽肩窄腰,阔背长腿,宫女服怕是穿着不合适。”
傅染指节捏得咯咯响。
宫女服不合适,太监服他穿着就合适是吗?
气得捏起额角。
刺桐抬眼瞧瞧,捡起衣服道:“那,属下就将这衣服收拾了。”
傅染嫌弃地挥挥手,令他抓紧收走。
看着就晦气。
……
公主府。
“小姐,尹世子又来了。”鸢尾来报。
“说是特地来感谢小姐上次赠药之谊。”
“加上宫中出了这等大事,他说有事要嘱咐公主。”看起来似模似样的。
姜桃想想,道:“让他进来吧。”
或许可以从他这儿打听出一些妖猫杀人案的走向。
“公主殿下。”见到姜桃,尹辛尧喜笑颜开的拱手行礼。
心中暗暗感慨,有些人就像是有魔力,一见便让人欢喜。
“世子不必多礼。”姜桃抬抬手,示意他坐。
尹辛尧坐下,收了扇面,从怀中摸索出一件物什来。
“公主殿下,近日世道不太平,小生专程去大师那儿算了一卦。”
“大师说邪魔问世,歪心顿起,祸出东南,混沌太虚。”
“建议将这莲之观音置于房中东南角,以驱除此番邪祟。”
双手恭恭敬敬将这玉观音奉上。
观音手执柳枝,白衣飘飘。
闭目合眼,盘于一朵盛放的莲花之上。
看起来端庄圣洁,似有神光环绕。
通体透玉,一看便不便宜。
“这……”姜桃有些为难。怎的这尹世子每次见她,都要送她东西?
尹辛尧不由分说,一脸实诚地将玉观音塞到旁边禾雀手中。
“收下收下。”
别的没有,他这败家世子有的就是钱。
一个人能令自己心中欢喜,那便要给她花钱。
若不是因为姜桃是公主,什么稀罕物都不缺,尹辛尧恨不得将整个尹府都搬来给她。
“世子可知这宫中凶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姜桃忍不住打听。
尹辛尧挠挠头,他只管败家,可从未管过正事。
使劲想了想,好像昨日听他爹提起过一嘴。
“公主别怕。”尹辛尧以为是妖猫之说吓到姜桃了。
安慰道:“据说是那凉国使者心怀不轨,在装神弄鬼罢了。”
“陛下正准备调查出真相,找他们算账呢。”
“公主只要记得将这玉观音摆放在房中东南角,保证什么坏事都没有。”又绕回到他关心的邪祟问题上。
“并且定会福泽深厚。”拍拍胸膛。
他白胖,公主白嫩,四舍五入,同为有福之人。
喜滋滋道:“和我一样……不不不,是我和公主一样。”
尹辛尧开启了滔滔不绝的奉承夸赞。
看来他知道的也不比自己多。姜桃假意打个哈欠,偷偷朝禾雀使个眼色。
“公主累了。”禾雀好容易寻了个尹辛尧歇口的间隙,赶紧出言送客。
尹辛尧走后,姜桃随手将玉观音放在了园中石桌上。
瞧瞧枝繁叶茂的花园,剪了几枝疯长的白鹤芋插瓶。
都说此次杀人事件与凉国使者有关,看来他们在大托是待不久了。
风吹枝摇,杏花纷纷落于头上。
粉白花瓣中,傅染现了身。
人是好看的,但脸色却算不上好看。
“你怎么来了?”姜桃赶忙站起,拉了他四下瞧瞧。
眼下府内守卫森严,万一被发现,那可就麻烦大了。
然后又看看傅染的这身装扮,放下些心来。
傅染则是生气的甩开手。
他忍着耻辱穿上了这套大托太监服,可不是为了来这儿看她和别的野男人谈笑的。
抬手将白鹤芋的脑袋掐断一枝。
“你干嘛。”姜桃打掉他作恶的手,抢救下其他花枝。
傅染捏住她的脸颊。还敢嗔他?
守卫听得动静,探究地望了过来。
姜桃连忙挺起腰板儿,扯下他的手,假意肃容训斥:“毛手毛脚,还不快将本公主的玉观音送回房去!”
守卫见是在训斥下人,便放下警惕逡巡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