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也瞅向她。
最后气得皱起眉。
……真是欠她的。
只好耐着性子开口,点拨一二:“我说的是‘留下来,就不会死’。”
傅染道:“我有说是谁不会死吗?”
弯弯绕又来了。姜桃也皱眉。这话说的,答案也没直接给。
“谁知道你说的是谁。”姜桃没给他什么好气。
傅染磨磨牙,神色恼郁。默了好半晌,认命道:“我说的是,你留下来,我就不会死。”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沉音。
……什么意思?
姜桃还在琢磨。
但是傅染好像不想让她太快琢磨过来似的,突如其来地将大手一下伸进被窝。
凉凉大手强势裹住一双娇娇脚踝。明明是凉的,可指尖却仿佛在源源不断地烧着灼意。
姜桃嗓口不自觉紧了一下,连忙将潺软的脚趾微微缩蜷回被中。
她越是这样的闪躲姿态,傅染就越是想要狠狠占有侵食。以证明她独属于他。
于是不由分说地将一双小脚丫从被中强势扯出来,用力阻着不放。
直到娇娇白白全部暴露在眼前,傅染方才斜斜瞅她一眼,声音涌上些恶劣道:“洗脚。”
“欸?”这话题转得有点八竿子打不着。姜桃眸光顺着落到了自己白白嫩嫩的脚丫子上。
浅红色的伤痕还在,脚背上刚涂好没多久的药膏也还未完全吸收消散。
怎么看也不像能碰水的样子。这突然要洗得哪门子脚?
脚指头在一瞬静默的空气中尴尬地蜷了一下。
傅染瞧见,也沉默。
于是将她脚丫子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侧侧眉,改口道:“捏肩。”
声音依旧没几分耐性,听起来不像是要捏肩,倒是像要捏扁她。
“……哈?”姜桃眨巴眨巴眼。这转得也很硬啊。
然而傅染已经不容置喙地将她转过身去,背向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姜桃肩上,当真捏了起来。
不轻不重,倒不似他表现出的那般恶劣不耐。
……这又是什么招?
姜桃虽陷入迷惑,但肩上传来的舒适却是实打实的。
折腾了这一整晚,她早已腰酸背痛了。
身体渐渐从防备中放松下来。姜桃半阖起眼,晃悠悠的,思绪又飘到了傅染刚才那句话上。
——你留下来,我就不会死。
姜桃漫不经心地琢磨起其中含义。
你留下来,我就不会死?
这是什么话?
诶,等等……你留下来,我就不会死?
反过来不就是,「你离开,我会死。」吗?
姜桃一下睁开了半阖着的眼。
闹了半天,难道他这是,在对自己说小话?
像参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姜桃心口忽的漏跳一拍。当下就想转身回头。
傅染抬手在她脑壳敲了一下,制止了她的扭动道:“老实会儿。”
素了这么些日子,一下软香在怀,眼下光是揉捏她娇软的肩头就够自己心神荡漾的了。
身子再这么扭来扭去,谁受得了?
傅染幽幽盯着她白嫩嫩的脖颈,以及顺流而下,隐在领口里的春色。
舔舔唇,眯起眸子。
绵绵软软。再不老实,就一把推倒。
然而姜桃全然不知他正在流转着什么旖旎心思。
只是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不管这大骗子说什么,自己就是来分手的,可不能再被他哄骗得昏了头了。
不过唇角还是不可察的缓和了一下。
姜桃偷眼瞧瞧他侧颜,又连忙肃起小脸,拍拍面颊。
——美色倾城也不行,他就是个坏人!
……
夤夜。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傅染立身窗前,问向刺桐寸剑。
二人将后续事情处理完毕后,前来汇报。
“回主子。”寸剑道:“那侍卫先前一直是咱们的人。”
“是前些日子太子抓了他家里人相挟,才导致他变了节。”
难怪姜桃能从房中逃跑的那么顺利。
想来是因为傅染安排的其他侍卫足够谨慎,那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才故意放任姜桃逃跑,为自己掳走她创造时机。
太子的手竟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傅染抬手,将窗前枯掉的花茎掐断。
“另一个呢?”傅染问。
变节的侍卫为太子办事,目的是掳走姜桃,好以此拿捏傅染的软处。
太子不会希望姜桃就这样死掉。死了,傅染的软处就拿捏不到了。这对傅典来说并无利处。
因此另一个在今晚出现想杀掉姜桃的人,不会是太子派来的。
又会是谁呢?
傅染沉眸,心中有了个大略猜想。
“另一个属下还未探知。”寸剑闭了嘴,刺桐回道:“他并非咱们巽方殿之人。”
那便是凭空出现的了。
果然没错。
傅染扯出一个冷笑。
“朝中之事如何?”傅染转了话题。
寸剑道:“先前去大托调查质子之事的使团已动身回来了。”
“过段时日即可抵达都城。”
“质子傅昭”既然已成功回归了凉国,调查使团自然便没了用处,回来是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