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边只有芍药和季嬷嬷,三人还在寝室没有去厅堂。
季嬷嬷接过锦盒后,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主仆说笑了两句,她就伸出双手,一手轻扶着盒身,一手打开扣锁,笑着道“云锦做的礼盒瞧着就贵气,里面的东西定是更加贵重……”
老夫人堆起满面的笑容,双眼盯在锦盒上,就是芍药也满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锦盒打开不过是两息之间的事,里面的东西猛得出现在眼前,三人皆都被血淋淋的画面刺激到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
最接受无能的是芍药,毕竟年龄还小,又是在内宅长大,几时见过这么血腥的东西,直吓得花容失色,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抖做一团。
老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一张脸变得苍白如纸。
她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整个人摇摇欲坠,几欲晕撅。
季嬷嬷是最沉住气的,强忍着心头的惊惧,哆嗦着手盖上锦盒,然后象被烫到了般,急速的撤了手。
“这、这……”
饶是她跟在老夫人身边,没少做那等阴损的事,现下也被里面血淋淋的四只手给吓到了。
当年的老太爷风流成性,姨娘通房丫鬟的一大堆,若不是老夫人手段狠辣,不定有多少庶子。
而动手做事的人都是她。
是以,她手上是见过血的。
但那些背后里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能跟直接面对鲜血相提并论?
是以季嬷嬷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整个寝室的气氛诡异到令人压抑,抱着头缩成一团的芍药,控制不住的颤抖,牙齿咬得格格响。
老夫人只感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如入冰窟。
季嬷嬷努力的保持一份清明,按下心中的强烈不适,飞快的运转着大脑想办法,“这事万不能传扬出去……”
虽然只瞧了一眼,有些事还没有证明,但她本能的就联想到了一件事,是以她不敢大意。
刚要说些什么,大丫鬟蔷薇就带着几个二等丫鬟风风炎火的闯了进来,“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白着一张脸没有作声,季嬷嬷则在一旁道“不知打哪里跑出来了只老鼠,把老夫人惊到了,芍药也吓得不轻快。”
她强撑着精神把事圆过去,说了些话后,心底的惊惧消散了一些,她渐渐沉静下来,又道“去熬些安神汤来。”
“是。”
蔷薇连声应着,说道“老夫人屋里向来干净,怎么会有老鼠?”
她正要吩咐几丫鬟把屋子再收拾一遍,就听季嬷嬷道“一会各房就要来请安了,这会没工夫顾不上查那玩意,待晚上再说。”
看了一眼仍然瑟瑟发抖的芍药,她又道“都把嘴关严了,不许再提这茬。”
“是。”
当家老夫人的寝室里跑出老鼠,也太丢人了,所以不能把此事呦喝出去,这个道理几个丫鬟都懂,毫不怀疑其中会有隐情。
季嬷嬷弯腰把芍药扶了起来,温声叮嘱道,“回去喝了安神汤就先歇着,不急着来上值。”
她双手用力的握着对方,直直的盯着她眼睛,“别再去想那东西,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去吧。”
芍药唯唯诺诺的应下,被个小丫鬟搀扶了出去。
第1910章 :这怎么可能
待所有丫鬟都退了出去,老夫人白着一张脸,喃喃道,“云娘……”
季嬷嬷脸色也不好看。
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惊吓,脸上能好看才怪。
“老夫人,要不要跟大老爷商量下?”
二老爷虽能哄得老夫人开心,正事上却是不顶用。
所以老夫人有什么大事,还得与大儿子商量着来。
老夫人下意识的往锦盒上扫了一眼,立时感觉胸闷气短,眼前发黑。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沉声道,“除了……,除了那东西……,可还有别的?”
闻言,季嬷嬷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血沐沐的东西看一眼就快要吓死了,哪有心思看别的。
莫非让她再看一次?
没想好怎么处理,那锦盒也就放着没动。
虽也瞧着害怕,好歹它是盖着的,还能勉强忍受。
若让她再直面那血淋淋的东西,她做不到啊~
被突如其来的寻衅,深深刺激到的老夫人,在季嬷嬷长久的沉默后,慢慢想明白过来,“不必再看了。”
“是。”
季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惊胆颤的扫了眼锦盒,直觉气都喘不匀了,不免暗暗叫苦,这东西不能交给别人处理,少不得还得她自个动手。
这些年养尊处忧惯了的,连针线活都不动手了,现下被逼着面对这种事,她还真有些接受无能。
若是当年……,倒算不得什么。
季嬷嬷略有些恍惚。
“云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
老夫人心有余悸,说话也底气不足。
季嬷嬷瞬间回神,她皱着眉头看向对方,“老奴怀疑这事与咱们前两日找人做的事有关……”
未尽之意,她们都心里明白。
除了那一件事,再没有别的了。
老夫人脸色更白了一些,“这怎么可能?凭它一头畜生能躲过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把手都给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