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贺玉茹那个蠢货,打一开始就把人得罪了,后来又出了个蠢主意,彻底的把人得罪透了,还把自个给坑惨了。
她暗暗叫骂不休,倒好象她是受到了牵连的无辜之人。
一旁的贺玉菇满眼嫉恨,死死的盯着贺馨儿身上的狐裘,一双招子几乎是粘了上去,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此时贺馨儿已走出几丈远,而这两位还在眼巴巴的往她身上瞧,脚底如生了根般,站着一动不动。
“嗤~”
冬梅不屑的横了两人一眼,阴阳怪气的嘀咕道,“真是穷酸货,一件狐裘就看不开眼。”
“冬梅姑娘这话不对,四小姐的狐裘可是价值连城,别说乡下土包子,就是咱们也轻易看不到。”
“可不是,三位少奶奶都没有用上狐裘呢。”
“二夫人倒是有件狐裘,只是颜色不纯正,没有四小姐的白狐裘贵重。”
“几位少爷用的墨狐大氅也贵重,听说一件都要七八百两银子呢。”
“那四小姐身上的这件,岂不是也要几百两?”
几个婆子皆是一脸兴奋,好象拥有贵重裘衣的人是她们,聊得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冬梅搓了搓手,说道,“几位妈妈可是不知道,今儿竟有两个不长眼的,骂四小姐是穷酸。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这人大约是装了一脑子的水,咯咯咯——”
大约感觉这事离谱到叫人无语,她笑得花枝乱颤,“哎哟,我的肚子哟,都要笑疼了,咯咯——”
几个婆子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是谁,因为清馨幽居最能说会道的小杏,是随着大管家去见的族长,把贺玉茹、贺秀秀做得所有奇葩事,丁点不漏的学了个遍,当时在场的下人不少,这事也就传了出去。
贺玉茹、贺秀秀被一众不屑、鄙夷的目光注视,又羞又恼,脸上青了红、红了青的,五彩缤呈,那叫一个精彩。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又是骄横惯了的,如今被人一再挤兑,心态早已崩了,只觉快要被嘲笑的声浪淹没,再没脸见人。
特别是贺玉茹,她爷是族长,而她又是家中最得宠的女孩子,自感身份高人一等,把自己当成了贺家一族的公主。
但现在区区几个下人,竟敢给她没脸,万分羞窘之下,又不甘不愤,怒火中烧。
爆怒之下的贺玉茹再顾不上后果,跳脚骂了句贱人,就疯一般扑向冬梅,在她猝不提防之下将人撞到在地,然后二话不说骑到身上就伸着朝她脸上招呼。
十指成爪,带着一股要毁天灭地的怒意,狠狠几爪子下去,挠得冬梅鲜血直流。
第1946章 :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个粗使婆子反应过来时,冬梅已嚎得嗓子都哑了,俏丽丽的小脸伤口交错,污血横流,那模样着实吓人。
“贱人、贱人!”
贺玉茹疯魔了般,赤红着眼珠子一个劲的叫骂,满是血污的双手依然执着的去抓去挠,结果被两个婆子薅住发髻一把甩了出去,扑通一声巨响倒在雪地上。
疼得她缩成一团。
一旁的贺秀秀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悄悄挪开几步,继续看戏。
——
此时的贺馨儿已行至偏门,对贺玉茹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虽不到酉时,但乌云漫天,光线昏暗,看守门护的家丁已点然了檐下的灯笼。
白雪飘飘,落在明亮的红色光芒之内,倒也颇有一番意境。
时辰不早,估摸着大堂哥该回家了,贺馨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看守宅门的家丁,只当看不到她,丝豪不加阻拦。
两辆马车哒哒哒的由远而近,贺馨儿行至一侧避让,大白站在她外围护着,她微垂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并未停顿。
“停车!”
周祖安大喝。
他刚刚掀起门帘要看雪势如何,恰好瞧见眉目如画的少女,步步生莲的走在白雪飘飘的黄昏街头。
先是心头一喜,然后他脸色大变。
同车的贺家宇正在犯迷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他略有些不悦,“你这咋咋乎乎的……”
话没说完,就见那小子掀起门帘就窜了出去,贺家宇目噔口呆,满车的人都目瞪口呆。
而垂头行走的贺馨儿,此时也被疾风般奔至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这若不是大白洞若观火,迅速挡在她身前,怕是这人要与她撞在一起了。
青石板路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倒不算难走,只是街道两旁的积雪,白日融化掉的雪水,到处流淌,此时全结了冰,她怕不小心滑到,是以一直在看路。
得亏有大白护着,不然被人撞飞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时近黄昏,暮色苍茫,轻盈的雪花随风飞舞,眼前的少年郎,神情严肃,目光幽深,正冷冷的盯着她。
贺馨儿……
她眉头轻蹙,这人也太不懂礼数了,大街上拦住她去路不说,还黑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她,不知道的,还当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呢。
“天色将晚,你不在家好好待着,独自一人要去哪里?”
贺馨儿……
这语气是教训孩子呢。
少女明亮清澈的眸子,清棱棱的看着对方,眉宇之间是说不出来的淡漠疏离,“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