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来金明白他的意思。
原本他也打算将小儿子过到叶来银名下的,将来四时八节都有他的供奉,不至于断了香火。
但现在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而且旭升名下也得有子嗣继承才行,不然将来他两腿一蹬倒是不用操心了,还有谁能记得给这孩子上柱香啊。
想到儿子有可能在那边受苦受罪,叶来金就难受的想要跟了去。
但他不能。
上有老爹,下有幼子,他不能一走了之。
父子相对无言。
沉默了许久,叶大河突然幽幽叹道,“可惜曹氏不能生养,不然你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
曹氏?
叶来金一楞。
若是曹氏,他、他可以考虑一下。
以她的为人,是决对不会亏待孩子的。
旭阳那孩子可怜啊,摊上那么个不着调的娘,没享受到多少母爱,倒是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有大丫头,他还不定受多少罪呢。
可现在大丫头嫁人了,没有人再时时刻刻陪着他。
大家虽然都疼他,可都有自己的事忙,还真有些顾不上他。
特别是曹氏,她为了避嫌一直住在二房那边,就更加力不从心了。
有几次这孩子梦魇了哭闹,他怎么也哄不好,还是丁氏跑了来将他哄睡的。
不说半夜三更的让一个妇人进寝室有多不方便,单说丁氏现在也是有两个孩子了,她实在分身乏术啊。
如此想来,还真应该考虑一下给他找个娘的问题。
生不生养的他不在意,还是那句话,等旭阳大些了便让他早些成亲,到时让他多生几个就是。
给老二过继个孙子,再给旭升和馨丫头过继一个,这样就可使他们香火永继了。
所以只要旭阳好好的就行。
叶来金沉吟着道,“曹氏是个好的……,不过儿子一把年纪了配不上她,再者旭升才走了,我也没心思……”
见他如此,叶大河突然就来了精神,“嗯,此事需得再仔细斟酌一番,不急。”
除了不能生养这一条,曹氏还真没得挑。
难得儿子肯松口,不生养就不生养吧,不是还有旭阳嘛。
叶大河正合计请白氏帮忙探探曹氏的口风,就听叶来金赌气道“急也没用,爹都快没了,我哪有空想那些,还是先想想怎么安排后事吧……”
叶大河……
一把年纪了,倒是学会跟顶撞老子了。
出息。
给贺馨儿与叶旭升办完周年祭后,叶大河就迫不及待的张罗着起叶来金的婚事来,他没有因为曹氏是二婚便轻慢,反而还十分重视,别的新妇有的,她都有,人家没有的,她也有。
三书六礼,八台大轿,给足了曹氏颜面。
十里八村的小媳妇大姑娘都要羡慕死了,就没见过谁家成亲有这么大排场的,更别说那曹氏还是二婚了。
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曹氏哥嫂听说过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今日,当初不该把事情做绝的。
而曹氏原先的婆家则到处说酸话,道是叶家肯定是被她给骗了,等将来知她不能生养,还不定怎么嫌弃呢。
最好把她给整死。
省得膈应人。
曹氏前婆婆天天都盼着曹氏被叶家休弃,结果却不想没过两年,曹氏一举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差点没把她的脸打烂。
他们家也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
同年,叶圆圆与贺家恒也成亲了。
贺家恒以赘婿的身份正式成为了叶家的一员。
张东强看着一对新人艳羡不已,他与芝儿可比他们认识的早,结果反被人家赶在了前面。
见他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关名伟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人就是故意的。
是想让他在妹妹面前替他说好话呢。
哼,不愧是统管天下的摄政王大人,心思就是比别人多。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关名伟莫名有些焦躁,酒宴刚散他就溜了。
“唉,我哥肯定又去山里了。”
张东强温柔的看着月光下的少女,“不躲我了?”
关翠芝脸色微红,“我、我没有躲你。”
张东强越发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浓浓的调侃之味,“是,你只是窝在家里不出门而已。”
自从把政务交还给皇上后,他便闲散了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大半都住在叶家村,为的就是与她在一起。
可她倒好,整日躲着他,常常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其实在神医的悉心诊治下,关翠芝的脸已经好了许多,那些疤痕都淡化了,多擦些脂粉就能掩盖住。
但她还是不愿出门见人。
特别是张东强。
“没有躲?”
“……”
关翠芝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张大哥什么时候回京城?”
张东强目光微闪,“或许两年或许三年,也或许以后都不回去了。”
关翠芝急道,“那怎么行?你可是大明王朝的摄政王,怎么能一直待在乡下?”
馨儿曾经说过,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是身不由已,很多时候不是他们想要去争,而是身在那个位置不争不行。
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呢,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位高权重了有时也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