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厌恶自己的仙女形象,在一片思想混乱中,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大考过了,世华成绩很好,拿个满A。把成绩表寄去柏克莱加大,看收不收她入二年班。
“一定录取你的,世华你今年是全A。”安雄说,“他们会寄信去香港通知你的。”世华问:“要是不收我呢?”
“你说头一年连哈佛也收你,柏克莱加大怎会不收你?除非你今年科科只拿B,成绩大降,但你是全A的,怎会不收?”安雄向她解释。
“其实我也很留恋加州理工,不过,不愉快的回忆太多了,不然我也不会走。”世华说,“何况,你也走了。”
“真可惜,你初来美国便接二连三见到同学的不幸。”安雄说,“这么一来,我想学校以后收香港学生也心惊胆战了,到底这儿中国学生不是那么多。”世华问:“柏克莱很多吗?”
“校园大嘛,二万多个学生,死了几个也没人知道。”
“跳金门桥总知道吧?”
“你要有点心理准备,那儿人多,没有那么多人会注意你,你的小公主心态要适应一下了。”
“我准备好了,那儿有一千个女生比我漂亮又聪明。”
“不害羞,始终当自己是十中选一的精英!”安雄逗她。
“那也不算苛求吧?”
“好,让那儿折磨一下你也好。”
“不安好心!叫我转学原来只为这个。”
“当然啦,一被人忽视,你便会想念我,跑来找我。”
调笑间,世华回港的时间到了,安雄把她送上机,世华依依不舍。她这辈子,只跟一个男人共同生活过近半年,而那人,就是安雄,她是那么的习惯他常常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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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春之葬
炎热的香港夏天在迎接她,一下机,便感到一阵逼人的热浪。
一下机,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在父母旁边站着个青年人,骤眼看上去有七八分像安雄。
那人倒像跟她父母认识了八辈子似的,在交谈着。
“你是……?”世华打量着那年轻人。
“我是安雄的弟弟安邦,哥哥叫我来接机的,在机场碰见盛伯伯和盛伯母。”
“安雄真是,常常不做声不做声的,便安排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世华心里甜丝丝的。
“他可没寄过你的照片给我呢。”安邦说。
“那你怎知道谁是我?”
“盛伯伯和伯母一见到便拥抱的便是你了。”安邦说。
“那你又怎知道谁是我的父母?”
“叫机场的地勤人员传呼,说有位程先生找盛先生盛太太,那还不容易?”安邦一脸的古灵精怪,样子虽和安雄相似,神气却完全不一样,佻达俏皮。
“再见了,接机的任务已经完成,盛伯伯,伯母,改天来拜访!”安邦送他们上车。
在车子里,盛先生说:
“那小伙子很会说笑的。”
“顽皮啰。”盛太太问,“那就是你男朋友的弟弟?”
世华常在给妈妈的信中提起安雄,除了住在一块那回事之外。
安雄的光荣史,自是令盛太太满意的。
“程安雄跟程安邦长得像不像?”盛太太问。
“像,不过,安雄还要好看点,人严肃点。”世华说。
“这个有趣,不过有点轻佻。”盛大太说。
“才见过人一面,便这么快下判断!”世华最怕妈妈的主观。
“你见过他吗?”盛太太问。
“从来没见过,今回是第一次。”世华答。
才第二天,安邦便拜访来了。
“哗,吓得我!”安邦一坐下便说。
“吓得你什么?”世华莫名其妙。
“哥哥叫我去接他的女朋友,怎么不吓?”
“你可以不接的,听你哥哥说,你并不怎么听话。”
“他叫我接机,还叫我常来看你,一本正经的。为了不坏他的大事,为了讨好未来嫂子和她的全家,只好接上这差使了。”安邦做眉头深锁状。
一直以来,所有男孩子见了世华都是讨好还来不及的,这一个,却眉头深锁,气得世华说:
“你不接机你哥哥也不奈你何,谁逼你去了?”
“接机,是最容易交差的方法。见面寒暄,顶多三分钟。”安邦说,“我在想,假如我哥哥的女友是丑八怪呢?来拜访至少要捱上半个钟头,还是先去机场看看是什么模样儿,要是难看的呢,我便马上失踪。”
世华被他弄得啼笑皆非。
安邦却在手舞足蹈地说:
“一见你出闸,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才没给吓死。”
世华好气又好笑,这两兄弟,一个那么害羞稳重,一个这么厚脸皮口多多,长相虽似,性情却有天渊之别。
“以后别叫我嫂子什么的,谁是你嫂子?”世华嗔道。
“你不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安邦反问。
“女朋友跟嫂子是两回事。”
“不准备做我嫂子,以后不来啦。”安邦是连说句话也坐不定的,站起身转来转去。
“你跑来跑去干什么?”
“喏,这已经是嫂子的口吻了。”安邦指着她笑,仿佛抓住了她的痛脚。
世华鼓起了腮帮子不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