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我要了你一次,便不能自己,我会要第二次、第三次,到底我是男人,你别再挑逗我,我忍得很辛苦。”
“忍什么?我不过抚抚你的背而已。”世华顽皮地再伸手探进他领口,安邦把她的手掏了出来。
“我满意。”安邦说:“你仍是没有经验的,经验丰富的女人,伸手抚摸男人的背,都知道会引来什么效果。盛世华,你真的没有过什么男人。”
盛世华不晓得那该算是称赞还是侮辱。她这辈子,要过她的男人只有李颀和程安邦。
安邦见她鼓着气不作声,便逗她:
“你还是小女孩来的,一害怕了,便只懂得跑回旧情人的怀抱。”
“什么旧情人?”
“李颀和我。”安邦说:“别告诉我李颀没上过你的床!”
“安邦,我的确害怕其他的男人。”
“世华,李颀待会便走上来了,你想怎样?在发乱裙落时开门给他?主角一出场便叫我这配角退下?没可能!”
“安邦,你不是配角。”
“当然不是!在电影里,在真实生活中,我都不是李颀的配角。”安邦既生自己的气亦生李颀的气:“告诉你,我一定演得比他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要生存!”
“那我叫他开完会别上来好了。安邦,我们十年不见,好像有很多话儿要跟你说。”
“笨蛋,你真是十年不变。”安邦捏捏她的腮儿:“这时才叫他别上来,再笨的人都知道我是在你这儿了,何况李颀?”
“李颀不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他其实很单纯,他并非复杂的人。”世华解释着。“好哇,那么我俩一同等他,让他请我吃晚饭好了。”安邦说。
世华道:“说过的话要算数,到时可不许溜走。”
安邦笑道:“我没打算走。”
黄昏,李颀上来了,世华开门,程安邦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李颀微微一愕,随即大方地道:
“跟我和小盛一道儿去吃饭好吗?”
安邦算了算口袋里的钱:
“好,不过我要做东。”
李颀是个最怕繁文缛节的:
“无所谓,你做东便你做东。小盛,有汽水没有?”
世华忙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七喜、可口可乐、橘子水,冷不防安邦跑了进来,把她扯在一角,亲了一下。
“那四肢发达真是,老大不客气便让我请客!”安邦心有不甘地又亲了世华一下。
世华低声道:“早告诉你,他是个毫无心机的人了!”
安邦自己拿着罐七喜出来,把罐可口可乐像掷垒球似的掷往李颀:
“接着。”
李颀的手掌大,一伸右手便接住了,的确风度翩翩。
男人春风得意时,充满了自信,一举一动都是潇洒的。
安邦觉得他比十年前还好看,没有了那种落魄寒伧气,如今,即使在毫不自觉的情形下,都有点气派。
安邦知道李颀除了拍外景外,没怎么出过国,没怎么体验过西方生活,论本地名气,他不及他,但他是舶来品,暂时可用这个来支撑着信心,与李颀互相辉映。
李颀把汽水罐的抽盖圈圈一抽,整罐汽水便像火山爆发似的喷了他一手一地的泡沫。
“噢,对不起,李颀,忘了告诉你汽水是摇不得的。”安邦肚子里暗暗地笑。
李颀也在笑:
“不要紧,当开香摈好了。”
安邦当过酒保:
“香槟也是不能摇的,正统的开香槟方法,是用左右手大拇指慢慢的把栓子向上推,栓子推离瓶口了,轻轻地卜的一声已经够了。高手开香槟,不会泡沫四喷的。”
“你怎知道?”李颀问,随即自解自答:“噢,你们留学生,当然知道的了。”
“不,是因为我当过酒保而已。”李颀这人实在太无所谓,安邦不忍心再戏弄他。
李颀亦不大理会湿了的袖子,随手把袖管翻上去便算。
世华又得抹地板,李颀忙道:“小盛,让我来,让我来。”
安邦冷眼旁观,李颀果然没有架子,当着他面就蹲下去抹地。世华白了安邦一眼,安邦坐着动也不动,不发声的做着口型和手势:
“我要做好莱坞大明星状!”
世华没他好气。
直到李颀把地板抹干了,安邦才跑过去说:
“让我来,让我来!”
“别客气,这布湿儒儒的,我拿回厨房好了。”
李颀几个大步便拿着染满可口可乐的抹地布走进厨房。
安邦也斜着眼,一手擦着下巴对世华说:
“我倒有几分喜欢这家伙。”
世华安慰地笑了。
这一刻,像在校园,男孩子们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世华很久没这样轻松过了。
李颀刚跑出来,电话响了,世华举起右手背放在额上:
“希望不是编导找我!”
拿起了听筒:
“喂?……噢,朗尼,什么?……你的车子在哪儿……天桥?……机场?……接我?……我有朋友在家里……”
李颀听到了,向世华打了个手势。
世华对听筒说:“……朗尼,等等,别收线。”
跟着她按着话筒向李颀急急地说:“朗尼说不能上我的节目,他搭十时半夜机赴欧洲,说先接我去机场餐室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