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婆母亲口说,她在我茶里下了颤声娇。”
魏凌光见李丹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只好耐下性子,哄道:“行了,别哭了。”
又道:“你和武安侯之子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一句。” 李丹青抽泣道:“一个多月前,三娘救了一个昏迷的男子。”
“那个男子失忆了,三娘给他安了一个名字,叫他尔言。”
“这位尔言,就是武安侯之子齐子蛰。”
“三娘和他同进同出,亲密异常,我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李丹青抬袖擦泪,“我万万想不到,婆母会在茶里下药,迷倒了我和尔言,再把我们放在一起。”
“那日早上醒来,我发现身边有男子,正感觉不对,婆母和二郎就带着人踹门进来了。”
“他们冤枉我,冤枉我……”
“我要撞墙死,二郎挡住了。”
“当时尔言刺了二郎一剑,挟持我出了魏家。”
“是我求尔言带我上京来找你的。”
“大郎,我没做错事。”
李丹青哭得嗓子全哑了,说不出话来。
魏凌光只好止问。
他站起来,将李丹青说的话,印证两封信里所描述,再印证魏平说的话,倒是确认,李丹青没有说谎。
现下须得让大夫诊断出李丹青“脑子时清醒时不清醒”。
她在侯府门前时,恰好脑子不清醒,说的话,全是胡言乱语。
待天亮,武安侯府若上折子状告他,他也能凭此挽回一点败局。
且还得设法,让别人认为,真相是武安侯之子拐了他的妻室,把他的妻室弄得神智不清。
因见他们上门声讨,情急之下,就把他的妻推出来,让她当众胡说八道。
李丹青嗓子哑了,且又哭累了,一趴到枕头上,睡着了。
魏凌光上前瞧了瞧她,吩咐婆子好好守着,便拂袖下去了。
要在天亮前,谋划好一切,给武安侯一个反击。
天终于亮了。
李丹青醒了过来。
她猛然坐起,看了看前面,又看看旁边。
没有轮回,没有轮回!
太好了!
婆子闻声过来,服侍她洗漱。
又有丫鬟端了粥进来,喂她吃了。
隔一会,魏凌光进来了。
他挥退婆子和丫鬟,坐到床边。
若武安侯上折子状告他,恐今日要上殿论辩。
还得先教丹娘,上了殿要如何说。
他拉起李丹青的手,温柔道:“丹娘,有件事,你得帮我。”
李丹青迷茫道:“大郎,我笨呢,有什么能帮你的?”
魏凌光摸摸她的头,“我家丹娘才不笨。”
“来,我教你几句话,到时你这样说……”
“记下了么?”
李丹青有些紧张,“到时忘记怎么办?”
魏凌光哄她,“真忘记了,你就重复一句话,说武安侯府的人给你下药,你脑子有些迷糊,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话。”
李丹青扭着手指,“这样说,害了他们怎么办?”
魏凌光道:“他们侯府势大,你一句话,害不着他们的。”
“但你不说这句话,他们就会害了我。”
“到时,你就没夫婿了。”
“丹娘,我还要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呢。”
李丹青终于松口,点了头。
第47章
李丹青思忖着, 若今日上殿,反水之余,也要为自己谋到最大利益。
现下最紧要的, 是和魏凌光和离。 昨日在武安侯府门前,自己揭露魏凌光高中之后想休妻, 现下魏凌光为了舆论,反而不会轻易休妻。
非但不会轻易休妻, 他还要借着自己, 谋到最大利益。
李丹青想了一下,突然发现,上了殿之后,想要凭几句话求和离,似乎不大可能。
荣昌公主看上魏凌光, 派内官到石龙镇让魏老太处置她这件事, 就不能当殿揭穿。
一来没有证据,只凭自己一面之词, 分分钟被安上污蔑公主的罪名。
二来荣昌公主深得圣人恩宠,自己一个民妇, 无凭无据在人家父亲跟前说他女儿的坏话, 当父亲的,能高兴?
另一方面, 魏凌光未上京时,据各方言论,他极宠爱原主,夫妻恩爱。
至于魏老太设局害她, 要污她名声这一桩事……
这桩事牵扯到齐子蛰,一旦牵扯, 那日早上两人赤身同一张床的事,便不能略过。
若讲出这件事,各人只会关注她和齐子蛰之间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再不会去关注魏老太有错没错。
总之,她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局面。
想和离,不是那么容易的。
必须找出另一个突破口。
比如她做了一件于国有功的事,皇帝要嘉奖她,她趁机要求皇帝帮她做主,判她和魏凌光和离,类似这种,反而有指望。
李丹青权衡着,便轻声朝魏凌光道:“大郎,我想着要上殿,心里就害怕呢。”
“你能跟我说一说宫里的情况么?”
“我知道一点情况,就不会那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