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会客室的门,坐到苏婉的对面。
“苏太太。”
“季小姐。”
“我开门见山吧。我希望你能早日还清我孩子的钱。我们时家不想与你们季家产生丝毫利益往来。”苏婉搅拌着红茶,眉目淡淡。
“苏太太,等我手头宽裕些,我就补上。”
“季大小姐,人要脸树要皮,这句中国古话您应该比我懂。”
季筠柔没想到对方讲话如此犀利,心头一震。
她强忍住挂不住的脸,点头:“今日我就让助理给您汇过去。”
“季小姐这人生履历可真够丰富的,先前差点和景城温家二少爷订婚,见温家不成气候了,就在国外养了个私生女,还扒着我儿子不放,现在据说又去做了香岛温氏的后妈。”
季筠柔脸色一变,冷戾了许多:“苏太太,我和您家小公子是合作关系,他退出合作我因与他的几年交情,自愿将他的资金转为借款,那么这只是一笔债务。但您现在出言无疑是在诽谤我,头顶上的摄像头带声音录制,您大可再多说些……不知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
苏婉喝茶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优雅似要挂不住。
季筠柔继续以牙还牙:“还有,无论我作风如何,您这当面碎嘴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
“你!”苏婉面色难堪,“呠”地将被子放在茶几上,“不可理喻。”
“毫无素质。”季筠柔回怼。
苏婉深呼吸一口,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留话:“季大小姐您别嚣张,有的是人替我收拾你。”
季筠柔微微勾起嘴角,情绪稳定。
只是随着苏婉离开,她淡淡的声音传去:“我记得以前时家叔叔还挺扒着我父亲不放的,想给我爸塞好多美女做我的小妈,但我爸一个都没要。哦,其中还有一个,怀着孕过来找我爸碰瓷,但最后是时叔将她带走的。这事,苏阿姨,您知道吗?”
苏婉离开的动作一停,转过头来,面色狰狞。
“都在景城混的,手上若没点各家的把柄,怎么敢的?您说我这话说得对吗?”季筠柔面上是笑,只是眼神冷得可怕。
苏婉气得要炸,愤愤地咬牙离开。
季筠柔默默拿出手机,吩咐助理去给时千聿的银行卡打钱。
她不想欠任何人。
虽然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多了,但应该勉强也能撑过一阵子。
这样想着,季筠柔心里还是挺畅快的。
只是祸不单行。
下午的时候,一纸状书被人送来,说是季氏珠宝新出的发簪抄袭了温瑞旗下云簪品牌的青花系列。
要求季氏珠宝立刻停止侵权行为,禁止售卖该发簪产品,并赔付一笔巨额赔偿金给云簪。
季筠柔攥紧这法院通知书就冲去了温瑞在景城的分公司。
似乎是料定了她会找来,温琢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她了。
在她闯入的那刻,温琢转了椅子过来,顶着花白的头发,如女王似地睥睨季筠柔。
“我的礼物,收到了?”温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道,“坐。”
季筠柔假装气定神闲地坐下,只是气到发颤的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老太太,您要干什么?”
“你把我的孙儿拐走,真以为我是搞慈善的?”
季筠柔握紧拳头。
温琢笑意盎然:“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孙儿在你这里到底有多重要,你是要你的季氏还是要我孙儿。”
“我还要看……你能为我孙儿割舍到哪一步?现在只是个季氏珠宝,以后会是季氏的其他产业,到最后会是整个季氏。”
季筠柔不理解:“奶奶,何必呢?”
温琢脸上笑意消散,浓烈的恨意开始浮现,尤其那双苍老的眼眸渐渐凝起了眼泪:“何必?你还有脸问我何必?你知道我当年在美国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差点死了吗?”
季筠柔一怔。
这件事她隐约知道一些,但与自己的关系……
温琢:“你们景城的温季两家,实在太不把我香岛温氏放在眼里了。当初温俊生和你父亲季晨逼死我女儿!后来温择陌和你,差点儿弄死我女儿唯一留下来的孩子。”
“难道季大小姐忘性那么大吗?把美国那年的冬天全部忘了?你的准未婚夫温择陌因为知道你强迫我孙儿的那些事,于是在一家咖啡馆前的小巷里对我孙儿痛下杀手,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一次温砚白就已经没了!”
“费城的冬天多冷啊,雪多厚啊……他一个人无助地趴在地上,那雪地里都是他的血!后来他在医院整整待了三个月才完全养好,每天都要痛苦地复健。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们这些玩弄我孙儿的人!”
越说越气,温琢的拳头“咚”地砸在办公桌上,连带着一股怒意和威严狠狠压在季筠柔的头上。
“如今景城温家已经有了它的下场,但你们季氏不可能一点血也不出!”
“就让我看看,你季筠柔究竟是选择季氏,还是温砚白!”
每一个字,温琢都含着恨意。
季筠柔被温琢的气势和话,已经弄得怔在座位上,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这并不算完。
温琢又说了一件让季筠柔快要崩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