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失忆,有很多事情不记得,所以哥哥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是有一点,以后一定不能再和温砚白有交集。”
季筠柔:“我和他之间,是有什么仇吗?”
她还挺想知道,自己从前是怎么伤害他的。
季筠琛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其实主要为难他的人是小陌,你还挺喜欢他的,只是你寄养在温家的时候,见多了一些事,但凡你对他好一些,他的下场就惨,所以你在他的一些遭遇上只能表现得漠不关心。”
“这些年……温砚白其实一直在报复景城温家和季家,或许是因为年少的不幸,又或者是他母亲的原因,他对我们季家也很仇视,为了复仇,他已经整垮了温家,现在也收购了季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多些他就能掌控季氏,到时候父亲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就不得不拱手送他了。”
“而他费尽力气把你藏在他身边,是因为你身上有父亲遗嘱里隐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拥有你,他也就拥有了季氏。”说到这里,季筠琛摸摸她的头发,“你先前很喜欢他,但是柔柔……从他对我们父亲下手开始,你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季筠柔搭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捏紧了衣服:“他对爸爸……怎么了?”
季筠琛垂了下眼,坦白道:“他认定了他母亲的死跟我们父亲也有关系,从掌握温瑞的大权后,就各种蚕食景城温家和我们季家的产业,逼得父亲病重也要主持大局,最后累病过去。好不容易快治愈了,温砚白去医院看望他……结果等我到的时候,父亲就已经……”
季筠琛停下赘述。
而季筠柔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凝眉看着茶几,一言不发。
“现在,哥哥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哥都会代替父亲保护好你。”季筠琛眼神坚定,“等到去景城后,我们就去英国,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找到你、伤害你。”
“……嗯。”季筠柔看着眼前可以算是陌生的男人,迟疑地点了点头。
季筠琛欣慰地笑了笑,转而去联系景城的人,让他们帮忙处理季筠柔的身份问题。
而留在客厅里的季筠柔,看着季筠琛的背影,眼神里的乖巧灰飞烟灭,剩下的全是戒备。
因为她感知到,季筠琛的目的,绝对不是单纯地带走自己。
—
人来人往的医院,有一处地方异常清净,保镖在外层层严守,任谁也靠近不了。
一身西装革履的苏镜,锃亮的皮鞋大步穿过走廊,进到南侧的一间病房里。
里头很安静,除了仪器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温砚白就坐于床上,背对门口,似乎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察觉有人来了,他才低哑出声:“还是没找到吗?”
“抱歉。”
下一瞬,放在柜子上的茶杯被一扫坠地,处于盛怒的温砚白站起身,浑身是死寂的萧肃。
“弹丸之地,海陆空都有我的人手,你跟我说找不到?”
继而,温砚白低骂了一声,便撕掉了自己手上的针管,就要出去。
苏镜连忙拦住他:“先生,老太太说,这一次,你必须养好伤再出院。”
“让开。”两个字,是温砚白此时能克制住的所有情绪。
苏镜寸步不让。
温砚白转身仰头看天花板,骂了句脏话的同时,转身一拳抡在了苏镜脸上。
苏镜被打得后退两步,有一抹血痕从他的嘴角流下,他轻擦去的同时,依旧挺直身体,挡住身后的门。
温砚白的腮帮子被咬紧,他的眼像是盛着北国的雪,寒风凛冽。
“我再说一遍,让——开——”
“你为难苏镜也没用,外面还有三波我的人。这一次,你必须在医院好好养伤!”
温琢严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镜让开位置,让温琢步入病房内。
三方对峙,无人让步。
温砚白看着自己的奶奶,苍白的脸上勾出自嘲一笑,所有的光彩在他眼底熄灭,清俊的脸有几分凄清。
温琢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季筠柔就把你勾得没了三魂七魄!”
从把温砚白接回来的那一刻,温琢就想把他培养成温家最好的一把刀。
刀可以有喜欢的刀鞘和挂坠,但怎么可以有爱情。
温砚白垂眸,对奶奶的话不置可否。
他在与季筠柔这场拉扯之战中,早就输了。
从她在美国的卧房里,说想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身心都交了出去。
是他在自欺欺人。
自以为表现得没那么爱,便能在之后的时间里让季筠柔深爱他,再之后,便是他们义无反顾的相爱。
可是,他现在没有她了。
见温砚白如此失魂落魄,温琢眉心蹙起,撒了个谎:“我劝你别执著于她了。人是我放走的,我先前就答应过她,只要她陪你养好伤,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她。结果……她说她要离开香岛。”
然而事实就是,那么多豪门惨案里,被劫匪掳走的人,在三天里还没音讯,劫匪也没打电话来要钱,那么等待季筠柔的就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