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已经完全吓傻了,被抱着站起来后,双手抱住她爸的大腿,哭嗷得厉害。
温砚白松了一口气,告诉季筠柔:“能站着哭成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
季筠柔点点头,下一秒,满是吃疼地蹙紧眉头。
温砚白也发现了她的白色棉麻衣服上有血迹渗出,看着是被季姩脑袋上的头盔尖锐处砸的。
“乖一些,我现在抱你回去。”
说完,温砚白一把将季筠柔打横抱起,任凭她表现出抗拒的神色也没用。
这时,其他人也跑过来了,只是各自的神色戚戚,知道他们刚刚没管着季姩,反而自己在闲聊,才惹下这样的祸。
温砚白先是斥责了那本该照料好季姩安全的陪教,让他滚蛋,又连忙吩咐保镖去叫医生过来玻璃房。
片刻后,季筠柔被他放在了玻璃房客厅的长沙发上。
温砚白顺手就要卷起她的衣服下摆,季筠柔发觉了,连忙“诶”了两声,示意他别这么做。
“怎么?”
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的面色也冷得可怕,“你的身上,难道是还有我没看过的吗?”
季筠柔面色绯红。
这目前不是一回事吧……
她怒视了眼温砚白,又去拉他的手:“姩姩还在哭着呢,你不该先去哄她吗。”
“她那边有女佣哄,你有谁哄?”
一句话,季筠柔愣了下,随即温吞地低下了头。
是啊。
现在没人哄她了。
以前她想做蛋糕给温砚白吃,不小心把手指烫了个泡,一直憋着不说,直到他下班回来才委屈地给他看手指。
明明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但她不高兴了,在温砚白眼里就是大事。
他各种哄她,抱她,亲她,总算救了她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应该也不会哄她了。
不过,这都是她为了逃离的代价。
季筠柔趴在沙发上,咬牙忍疼。
温砚白继续掀开她的衣服,只见她的后背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似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血。
“姩姩有头盔和护膝,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有事,你在逞强什么?”温砚白忍不住斥责。
季筠柔侧首反驳:“当然是因为我是她的妈妈,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季姩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说完后,她对上温砚白的眼,只见对方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川雪。
他反问她:“是吗?知道她在我身边后,也不回来找她的妈妈?让她从小就没有母爱的妈妈?”
季筠柔转回头去,片刻后,她推开他的手,愤愤道:“你走开,我不要你碰了。”
“辩解不了,恼羞成怒。”八个字,是温砚白现在对她的判定。
季筠柔咬着唇,没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趴在沙发上不再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哄好的季姩拿着草莓小饼干晃过来,小心翼翼地塞到季筠柔手里:“谢谢姐姐刚刚救了宝宝。”
季筠柔对前边的那个称呼愣了愣。
酸涩从心头泛滥到她的泪腺,她在朦胧的水光中,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季姩竟然完全不认得她……
被温砚白刺激没什么、后背疼也没什么,但女儿认不得她,让季筠柔的情绪彻底崩溃。
她伸手,不敢触碰季姩,眼泪滚滚掉落。
温砚白本是冷着的脸,见她这样,忍不住化开了霜雪。
他攥紧拳头,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处于伤心中的季筠柔。
正待他想跟她说些什么时,医生进来了,拿着药箱询问伤者后背的情况。
于是,温砚白停止了想安慰季筠柔的想法,转而去跟医生描述她伤口的状况。
而季姩见季筠柔像是被疼哭了,于是连忙举起小胖手帮她擦掉眼泪。
小姑娘还把饼干塞她的嘴里了,柔声轻哄:“漂亮姐姐,不疼了。”
季筠柔点点头,轻捏宝宝的小胖手,再一次感慨,温砚白是会养人的,把季姩养得又白又嫩,还很有礼貌。
不过想起什么,她小声跟小孩商量道:“姩姩,刚刚姐姐是不是救了你。”
“嗯。”小姑娘把头点得如同捣蒜,“daddy说,如果别人帮了我,我就要付出行动谢谢他们。”
“所以呢,姐姐现在就对你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季姩看了一眼正在和医生说话的爸爸,然后趴在沙发上,观摩着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糯糯叽叽出声:“姐姐想要宝宝怎么做?”
季筠柔伸手捏捏宝宝的脸,也压低了声音:“姐姐呢,很喜欢我们姩姩。希望以后也能经常跟姩姩玩。姩姩今晚吃过晚饭后,能去小树林后,跟姐姐玩吗?”
季姩犹豫了一下,摇摇头:“daddy不喜欢我跟陌生人玩。”
“姐姐不是陌生人,姐姐是你的……”
“姩姩,该继续去练习了。”
这时,发现母女俩在互动的温砚白,从旁出声打断。
季姩看了一眼她爸,乖巧点头,随后戴上头盔,跟着女佣出去了。
季筠柔则蹙眉看向男人,不满于他的行为。
但温砚白上下瞥了她一眼,似是警告她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