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你替我向他道歉。”
在书杬的沉默不语里,他才多出几分唐突后的歉意,很快将这个不太好的话题一笔带过,瞥了眼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问道:“送你回家?”
书杬回答:“不用。”
蒋知归并没有过多强求,抿着嘴唇,温柔地说道:“那好,下次我请你吃晚餐吧。”
另一边相反的方向。
陆见淮只知道跟着月亮走。
半晌之后,他第三次刻意放慢脚步,也听不到身后有什么跟过来的动静声时,气得踹了一脚汽车轮胎。
然后不服气地回头看着。
直到视线里真的有书杬的背影出现,他还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唇边也荡漾起不可抹灭的弯度。
在人立定时,又变成了一副寡淡的模样。
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上来就揍人?”书杬瞪着眼睛认真问道,长而卷翘的睫毛还掩盖住了眼眸里的几分怒火。
陆见淮不以为意,唇角还隐隐作痛着,他回答道:“我也挨打了。”
然而这五个字听在书杬耳朵里,就觉得只是无理取闹,她气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家的吗?”
而且店主还是一位老太太,万一心脏不好受了什么刺激的,他要怎么背起这个责任,表面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小的时候一起喂的流浪猫走了,都能难过的人。
要是真的害死了一个人,不得自责愧疚到死么。
后半句想的话,书杬没有机会开口说。
眼前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将她所有情绪打断。
他耷拉着眼皮子,眸光清冷:“他活该。”
这三个字从真正意义上惹恼到了书杬。
如果单纯以作为蒋知归朋友的立场来看,她其实更生气,但因为对方是陆见淮,所以才想着先问问缘由。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书杬抬起脑袋,说道:“陆见淮,你能不能成熟点了啊?”
又不是十几岁了,还总打架。
然后自己也受了伤。
都出血了,肯定很疼。
“我不成熟。”陆见淮满眼促狭,唇角微微下压着,也是气话,他径直说道:“那你去找你那个初恋啊,他成熟。”
反正从上高中开始起,被渣的那个人又不是他。
不长记性,直到现在几年过去了,仍然往上凑的人也不是他,俗话还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呢。
当年为那男的哭成那副鬼样子。
她是真的都忘了么?
该死的初恋。
书杬也不是一个善于把坏脾气藏着掖着的人,尤其对方还是陆见淮,她不爽的情绪更是直冲云霄。
听完他说的话,回答道:“陆见淮,你现在就是在没事找事,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打人,还莫名其妙和我说这种话!”
话音刚落,陆见淮转身就走了。
背影被月光照出一道斜影,细细长长。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吵完架,他扭头就走,然后一点都没有要再回来的意思。
书杬真的气到不行,对着不远处那道背影大声吼道:“找他就找他,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再也不要见!”
眼眶都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样的疼,难受到窒息。
书杬低垂着脑袋,想要强行把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回去。
泄了一地的月光洒在她的脚尖上,不远处的马路上,鸣笛声呜呜咽咽,世界在某一刻突然静止,却耳鸣了。
“轰隆隆”响着。
突然能闻到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
下一秒,书杬的下巴被攥紧抬起,紧接着,嘴唇上贴上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陆见淮很用力,另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唇瓣从啃噬到厮磨,所有燥热的气息直逼进喉咙口里,炽热缠绵。
书杬被吻到全身发麻,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像是在逆流一般。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在被松开喘息的那几秒钟里。
陆见淮在她耳边,轻轻喘着粗气,嗓音沙哑而低沉,带有一丝狠戾的威胁:“要不要跟我见面,由不得你决定。”
第77章 不止18年的喜欢
这个季节会有蝉鸣吗?
书杬耳畔满是聒噪的鸣叫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在大脑完全失去指挥行动能力的那么一瞬间里,双腿也软了,想要瘫倒在地上。
灼热的气息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无孔不入地钻入进她的耳朵里。
陆见淮说,要不要跟他见面,由不得她来做决定。
明明霸道、专制到了极点,可是心脏却疯狂为此而跳动着。
愣了好半晌,书杬才用全身上下所剩的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身前站着的男人,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猛跳,导致声线也有几分缓不住的颤抖。
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是……干嘛?”
这个场景好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似曾相识。
书杬拧紧着双眉,头微微向上仰起:“你是又喝醉了吗?”
夜色茫茫,树木的枝叶在月色下摇晃,一重重地压倒着有白光的地方,将周遭四野都吞噬得空旷起来,像在黑幕里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