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秋呢，就把睡得舒服的戎夏提溜起来, 一脸慈爱地给他投喂了一顿冰西瓜。
“这是牛奶奶店里买的，都是早上摘了就送过来的，慢慢吃。”
戎夏吃得脸被红色的汁水沾满，嘴角还挂着黑色的西瓜籽。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态度大变的戎秋, 眸光微闪, 警惕地往后缩：“就算你这样, 我也不会叫你妈的, 你就比我大几岁而已。”
戎秋：“……”
慈爱绷不住了，给了臭弟弟一个爱的脑瓜崩。
戎夏捂着脑壳, 一副“这才是你”的模样，看得戎秋拳头痒痒。
“叮咚！”
戎秋一开门就看到被毛一格占得严严实实的门口, 他手上拿着几个盒子, 打了一声招呼。
“秋秋, 我来给你送衣服了！”
毛一格很高兴：“音乐节那边很用心, 提前租借的衣服送了过来, 等你试一试要是不合身的地方就改一改或者换一套都可以。”
“下午洗一个头，我们提前去做妆造——卧槽？！这小孩是谁？”
毛一格一进来就被戎夏紧紧地盯着，他怯生生地挪了一下脚步, 这个小子眼珠就咕噜咕噜的跟着转, 还朝着他呲牙。
“我弟弟。”
“你有弟弟？！”你不是孤儿院出来的？
后面这句话被毛一格咽了下去。
不过戎秋也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就解释道：“刚捡回来的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戎夏。”
毛一格知道她认识, 也没去深究其中的原因：“这小屁孩还挺凶啊！来, 认识一下, 我是你姐姐的经纪人，毛一格，叫我毛哥就好了。”
戎夏眼睛瞪大，一口小白牙呲起来。
毛一格就逗他：“你这是在模仿小狗吗？我和你说，小狗要趴着这样——嗷？！秋秋秋秋——”
戎秋刚拆开盒子，一扭头就看到毛一格的手上挂着戎夏，戎夏一口小白牙咬在毛一格的肥肉上，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敲一敲戎夏的脑袋：“小夏松开！”
戎夏听话地撒口，一道牙印就嵌在毛一格的手臂上，倒是没有破皮但是看着极深。
毛一格痛得嗷嗷叫。
戎秋生气了：“戎夏！你不是狗怎么可以咬人呢？！”
戎夏梗着脖子：“是他先骗人的！”
“那你也不可以咬人啊！”
“是他！先！骗人的！”
戎夏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执拗地盯着戎秋，重复：“是他不好，是他先骗人的！”
戎秋气鼓鼓地看着他，气呼呼地伸手去薅他的小卷毛：“你动手不行吗？非要动嘴巴？！那么多细菌你不知道吗？！”
戎夏瞬间软和下来，长手黏糊糊地保住戎秋的腰身，带着红晕的眼睛一直悄悄地瞪着毛一格。
毛一格：“我什么时候骗人了？！你叫戎夏是吧？我好像没见过——”
毛一格语音一顿，他呼吸急促起来。
他死死地看着埋头在戎秋怀里之后，戎夏露出的那只耳朵，并不是洁白如玉，耳垂上是一个红色的胎记。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戎夏生气地抽出一只手，把耳朵紧紧地捂住。
“我、我不是，你叫戎夏？你叫戎夏？！你不是——”
“毛哥。”
后面的话被戎秋打断，她面色平静地看着毛一格，这个嬉皮笑脸的胖子此时眼眶红红，比戎夏的更甚。
“毛哥，吃西瓜。”
戎秋把一片西瓜塞到毛一格的手上。
他胖乎乎的身躯一屁股坐下来，沉默地啃着西瓜。
戎秋只好在心里叹气，本来没打算以来就戳穿这段关系的，谁知道戎夏那么敏感，一照面就认了出来，明明毛一格现在的模样相比起以前变得胖了很多，五官都被挤变形了。
或者像大秋说的一样，他们动物辨认靠的不是脸，而是嗅觉。
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戎秋换衣服的时候，两个人还默契地分开夸，一个不想和对方说话，一个不敢和对方搭话。
“姐姐好看！”
“……嗯，这套还不错。”
戎夏气鼓鼓的，“我觉得这个衣服太丑了，穿出去一定很显眼。”
“也不丑吧？”戎秋无语。
她穿着这套紫色的小洋裙转了一圈，裙摆转了一圈，上面的薄纱会折射光线，后面的蝴蝶结很蓬松，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戎夏气哼哼地抱着手扭头。
他小声说：“反正没你好看。”
戎秋乐得翘起嘴角。
毛一格怂哒哒不敢再说话。
整个下午都是这种诡异的气氛，戎秋临走之前领着傻弟弟去楼下餐厅晃了一圈，吩咐他自己来吃晚饭，在家帮忙照顾大秋。
蔫哒哒的小孩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戎秋的手腕。
车上。
毛一格终于按捺不住问到：“是、是那个小孩吗？我知道，秋秋你们查过我的资料，就是那个、那个小孩。”
“是。”
戎秋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毛一格呆住了，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真的知道的时候，他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喜悦、愧疚、痛苦交织在一起。
“毛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能再见到他挺好的，我真的。”毛一格眼睛红了，锤在方向盘上，“他现在是跟着你一起生活？挺好的，挺好的，总比跟着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