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愉悦地瞟了他一眼,似乎是想看他的狼狈和洋相。
不料只瞧见他额头的薄汗溢出,却也不见他哼半声。
阿丑心里想,这么能忍的男人,八成是个变态。
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得头顶传来低声警告,“再没轻没重的,就拧断你的脖子!”
声音里微微带着些颤音,可见是有多疼。
阿丑手一抖,吓得止血药瓶砸在他伤口上。
易不染皱眉,发出闷哼声。
药粉全撒在伤口处,瓶子咕咚咕咚滚落在地板上。
阿丑往后跳开,“这可不关我的事!”
瞧见那张隐忍阴沉的脸,想笑却有些不敢,出声哄道,“这下正好了,省了上药的功夫。”
卷着纱布飞速的将他缠好,十分快乐顺手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还微微整理了一下边缘,使蝴蝶结的形状更饱满些。
轻轻地砸了一下舌,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十分的满意。
“怎么样?”
易不染眉头能拧死苍蝇。
盯着这蝴蝶结,目光有些深思熟虑,似乎是在看什么紧要事情。
阿丑以为是他不喜欢,“打个蝴蝶结封印,你的血就止住了!”
这骗人的鬼话连猪都不能信的。
易不染抬眸,“我家里的妻子小时候也喜欢这么打蝴蝶结!”
带着些熟悉的眷恋和回忆。
阿丑对他的事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打了个哈欠。
“我娘去帮人看铺子了。你在外面休息,把血水倒了,天亮你就走!”
立刻迅速将门关起来。
易不染起身,一一照做了。
人好心救了他一命,他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关了门上了锁,阿丑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推两个椅子什么的挡一挡门口。
忽而想到,“我这有什么可挡的,这张脸连恶鬼都能镇住,难道还不够安全。”
即便是他敢进来,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椅子也懒得搬了,扑到床|上,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闭眼睡过去了。
易不染将灯关了,凑合躺着极狭小的沙发上。
窗外的月光有些明朗,照进来显得四周静谧又柔和。
易不染躺着,竟觉得这沙发温馨又舒服,如同回到了家里。
脑子里不由想起娇妻幼女。
他似乎有快两年都没见到他的妻女了。
不知不觉睡去,睡梦越来越沉。
半夜,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本能的睁开眼睛翻身起来。
瞧见远处黑夜里的身影,青丝散着,似乎是端着一杯水,手足无措。
易不染目光里多了一抹激动和熟悉。
随即听到声音,“我起来接水喝,没想到你会醒。”
易不染听到这话,反应过来她是谁。
眼神里的激动又落了下去,继续躺回去,也没理会阿丑。
这个女人的身影像极了小柚子。
像到连相处十来年的他都差点认错。
易不染自诩夜里的视力是不错的,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会认错。
早上起来,阿丑发现易不染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的背影打量。
可当她转身的时候,却又抓不到他的目光。
端了一杯水给他,“先生,吃了药就可以走了!”
易不染看了一眼盖子里的消炎药。
咽下去,喝了两口水。
瞧着她那张极恐怖骇人的脸,打量着那双清透灵动的眼睛。
“你是哪里人?”
阿丑,“我似乎没必要告诉你!”
万一这男人以后恩将仇报怎么办,她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将门打开,将手里的笔扔给他。
易不染,“你要的条件还没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易不染对这个女人也讨厌不起来。
阿丑抓着门想了想。
“你既然能被人追杀,那身份一定不简单。
不如,你给我弄一把枪来吧。
要那种最新款,最好看的!”
易不染点头,“好,最多十五日,我会让人将东西送来。”
将钢笔小心收好就出门了。
阿丑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随即小声嘀咕,“我是不是要少了?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走出破旧的小楼,转了几条街。
易不染瞧见巷子里围满了一堆百姓。
“听说了吗?昨晚死人了,好像都是些东洋人,死了大概有十几个。”
他们嘴里说的正是昨晚和易不染搏斗的那批人。
才走出两条街,就看见在长街上四处溜达的白泽。
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左手打了石膏挂起。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瞧见他,立刻飞奔着走来。
“爷,我这前脚到宁安州就听到死人了,想着肯定是您这边出事了。”
易不染一边走,一边穿外套。
“他们没跟你那边的部队,反倒是跟我一起。
说明不是截获电报知道的消息,而是我们中间出了内鬼。”
想了一下,“先开车回去,叫承安从里到外,接手的人统统查一遍。”
易不染单独绕开,是接了密信,打算去和徐先生进行一次会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