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呼延很乖巧地坐下，乔楚的手放在了他天灵盖上。
经脉和脑子里的黑色网状丝线黝黑发亮，就仿佛从躯体中将某些黑色的物质给抽出来了，输送到了毛发上一般。
“楚楚？”
老呼延看乔楚垂眸深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嗯？”乔楚脑子里在想问题，随口答道。
“我跟你走。”老呼延眼巴巴看着乔楚道。
乔楚：“等你好了的，等你好了我就带你走。”
老呼延立刻接话：“我好了。不痛！不晕！有力气！”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老呼延还一把捶在了床榻上。
然后……床塌了。
乔楚一跃而起，老呼延却顺着床板滚在了地上。
呼延飞和呼延烈：“……”
这是个什么神仙爷爷？！
还有抢救的必要么？
老呼延眨巴眨巴眼睛，翻身站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乔楚道：“我错了，别生气。”
这样子，真的跟孩子似的了……
乔楚无声地叹息，主动伸手拍了拍比自己还高一个脑袋的老呼延的胳膊：“我没生气。”
呼延烈已经主动上前检查，发现是床板下面的一根支撑的木头被拍断了，赶紧量了长度，去外面找木头去了。
“我会好好听话的。”老呼延又道。
“好。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想办法，让你早点好起来。”乔楚跟哄孩子似的，让老呼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别动。
眼看着乔楚跟呼延飞离开了屋子里，老呼延有些着急了：“你还会来吗？”
乔楚：“当然会来。再过两天，我又来。你这两天要听话，好不好？”
老呼延点点头：“好！”
离开了老呼延的屋子，乔楚和呼延飞来到了书房。
“他这算是好一些了吗？”呼延飞问乔楚。
乔楚点点头：“从语言能力来说，进步很大。他说话比之前清晰了，有条理了。”
这一点呼延飞这两天也感觉到了。
之前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最多就三个字。
如今能说小短句了，回应时逻辑很在线，反应也比前几天快很多，接话很迅速。
“那检查的结果呢？”呼延飞也明白，外在的行为表现未必代表一切。
乔楚又点了点头：“似乎是身体里面的某些东西，正在通过毛发排出来，检查结果并没有变坏，是在变好的。”
“我们应该怎么做？”呼延飞又问。
“继续吃药，帮他把身上的毛发剃掉一次看看……若是不方便叫人看到脸，脸上的就稍微剪短一截……”乔楚斟酌着建议。
呼延飞：“好。”
乔楚心中感慨：从跟呼延飞的交流来看，呼延飞是个很聪明的人，瞧着也十分清醒，只可惜，这样一个人被他父亲曾经的光环遮盖，又残废了……
“你的腿？”乔楚迟疑着看向呼延飞的腿。
呼延飞大方地把袍子撩起来，露出两个裤管：“被人把筋脉挑断了，等回来以后，筋脉已经收缩上去，短了两寸有余……”
“也找了修仙者帮忙用灵力检查过了，灵力能够促进伤口愈合，但是没办法让筋脉生长……双腿使不上劲儿了。”
乔楚想了想：“……明白了。”
眼下还不是时候，反正那么多年也都过去了，再多等等也无妨。
先解决了老呼延的问题再说。
乔楚回去第三天，呼延烈又来了。
这次呼延烈是来接洛娘子的。
自家新娶的大将军夫人，却每日在青山学院当夫子。
如今好不容易放假了，自然是要来接回去的。
“顺便”也把乔楚和陈青山邀请过去。
老呼延身上的毛剃干净了，负责剃毛的呼延烈的代价是被打掉了一颗后槽牙。
看到乔楚过来，老呼延很是开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楚，嘴里喊着：“楚楚，你来啦？”
陈青山：“……”
若不是这家伙太老，他就想打一顿！
乔楚再次检查，发现老呼延筋脉和脑子里的黑色细丝少了许多。
呼延烈在一旁补充：“他这两天剃掉以后，又长出了许多……不要紧吧？”
乔楚点点头：“这是好事儿。”
老呼延这黑毛仿佛是体内的线头，随着一点点冒出来，体内就在慢慢减少。
“这两天有没有乖乖听话？”乔楚随口问。
老呼延一听这话，就去看呼延烈，嗫嚅了一下，嘴硬道：“听话的。”
呼延烈：“听话还打掉我一颗牙！”
老呼延：“兔崽子，我是你爷爷！”
“哪有亲爷爷打掉孙子一颗牙的？”呼延烈委屈地嘟囔。
“你都给我弄伤了！”老呼延更委屈。
呼延烈：“……”
呼延飞瞪了呼延烈一眼：“你把你爷爷弄伤了？”
呼延烈缩了缩脖子：“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把你爷爷弄伤了，你爷爷打你一拳不是应该的么？”呼延飞说着，大巴掌就呼了过去。
呼延烈赶紧跳开。
老呼延咧开了嘴笑……
从老呼延那里出来，呼延烈和呼延飞又和陈青山夫妇去了书房。
“他恢复得很快。”乔楚一坐定，不等呼延飞和呼延烈问，直接就告诉了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