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言,叹了口气,对永安公主愈发看重。那个对永安公主无礼的宠姬就此失宠。
在永安公主的枕头风及暗中支持下,扎兰齐开始崭露头角。而在永安公主和梅朵王妃的配合下,其余能威胁到扎兰齐的王子及其生母,都因为各种原因失宠了。
三五年间,扎兰齐成为王最看重的儿子。而王因为沉溺酒色,疏于骑射,身子大不如前。
在一次狩猎时一时失手,从马上摔了下来,被人抬了回来。经过多番救治,还是回天乏术。
临死前,下令让扎兰齐继位,成为柔然新的王。
苦心筹谋多年,终于看见胜利的曙光了。永安公主满心欢喜,也悄悄松了口气。属于王的时代已经落寞,可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可没等永安公主欢喜多久,就看到濒死的王,用颤巍巍的手指向自己,颤抖着说道。”永安公主,殉葬!”他要死了,可他的大妃还年轻,他不放心,所以,他要让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大妃陪自己一起死,她既然那么爱他,那就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吧!
永安公主如坠冰窖一般楞在那里,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上,最后还是杜嬷嬷扶住了她,她才勉强镇定心神。
事情还没那么糟!
永安公主环视了一圈,帐子里没多少伺候的人,最后视线落在了扎兰齐身上。
扎兰齐没有回避永安公主的眼神,冲她安抚的笑了笑,眼神坚定。随后膝行几步,扑到榻前,放声大哭。”父王!”宣告王薨逝了,草原上迎来了新的王朝。
永安公主心中大定,只要扎兰齐愿意保住自己,这些听到王临终遗言的奴才们不必担心。
于是她放心的大哭起来,哭得哀婉凄切。
可谁知道,永安公主放心的太早了。
先王的葬礼上,即将封墓的时候,几个伺候过王的奴才冲了出来。”先王临终前吩咐过,让大妃殉葬。还请大王遵从先王遗命,让永安公主殉葬!”
永安公主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扎兰齐,她以为,这么长时间没人提起这事,是因为扎兰齐早就把这些人处理掉了,谁知竟没有!扎兰齐到底想做什么?
扎兰齐蹙眉,一脸为难。”虽说殉葬是柔然的风俗,可大妃毕竟是大梁的公主!”大梁也有殉葬的风俗,想必大梁皇帝能理解。且这是先王遗命,大王难道想背负上不孝之名吗?”
先王的葬礼,大梁也有使者前来,闻言点头道。”这是自然。三从四德,既是先王临终前所言,还请公主慷慨赴死,遵从先王遗命!大梁子民知道公主如此忠贞,定会以公主为傲!陛下也会嘉赏公主的义举!”
永安公主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大梁靠不住,这她是知道的。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扎兰齐身上,希望这个男人能力挽狂澜,千万不要辜负她。可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扎兰齐他,怕是……
扎兰齐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对着永安公主深施了一礼。”母妃,即是先王遗命,儿臣也无可奈何。请母妃上路。”
其余人齐齐跪下。”恭请大妃上路。”甚至有人连金棺都抬了出来。
这是早有准备啊!
永安公主红了眼眶,狠狠瞪着眼前这群人,都想让她死,还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主动去赴死!可是凭什么!别拿大义来押她,她想好好活着,她为什么要去死!”先王遗命?先王知道大王这么孝顺吗?”永安公主冷笑着说道。
扎兰齐叹了口气。”母妃,儿臣知道你不甘心,可是这是父王的遗命,儿臣也无可奈何。”
永安公主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鱼死网破了!她要让扎兰齐身败名裂,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永安公主用眼神威胁着扎兰齐,上前一步,立马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和扎兰齐的事。
可下一秒,一把匕首插在了永安公主胸前。
永安公主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的匕首,杜嬷嬷目眦欲裂。”素珠!你在做什么?”
素珠拔出匕首,永安公主应声倒地,杜嬷嬷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永安公主。”公主!公主!”
素珠一脸的大义凛然。”公主,您是大梁的公主,怎可如此贪生怕死!岂不是让大梁子民蒙羞?”一句话解释了她此举的动机。
永安公主看向素珠,又看向扎兰齐,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口中刀处传来刺痛,迅速蔓延到全身,她知道,匕首上抹了毒。这是怕她死的不够快啊!
是她太自负了,以为可以掌控一切,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男人耍的团团转!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背叛了自己都不知道!
在痛苦和不甘中,永安公主渐渐失去了呼吸,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了她从京城出发前往柔然的那天。那一天,是她生命中最荣耀的时刻,她站在万人中央,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可真好啊!可惜啊,回不去了。
杜嬷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在自己怀里失去了生命,这种痛,刻骨铭心。
她恶狠狠的瞪着素珠。”素珠,你会遭到报应的。”
素珠吓得将匕首掉在了地上,杜嬷嬷捡了起来,一把插进自己的胸口,跟着她的公主一起去了。
扎兰齐叹了口气。”大妃刚烈贞洁,自刎追随先王而去,来人,将大妃敛葬,送入先王墓内,杜嬷嬷忠心殉主,随葬在先王陵侧。”此言也算全了永安公主和大梁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