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艳于这一舞,只有季青珣看着这剑舞走神,连喉咙间的灼痛都忘了。
阿萝怎么会这个?
这是他前几日刚创的,原是想教她,却还没教过,阿萝怎么会这个的?
巨大的疑团升腾而起,季青珣想不明白。
酒喝多了,人就多生出些无边无际妄思。
眼前的时空难道是错乱的?他真的教了阿萝剑舞,只是自己忘记了。
那内件事呢?那个纠缠了他多时的画面,阿萝从高阁坠下的事,难道也已经发生了吗?
季青珣撑起了身,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难道阿萝真的死了,是他害死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恨自己?
不可能的啊,他那么在意她,怎么可能害死了她?
季青珣说服不了自己,将这个猜测当成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啪啪啪——”
回过神来的云寒率先为这支剑舞拍起了手,接着屋中的人此起彼伏,像被拂堤春风吹醒的杨柳,低声赞叹。
连嘴毒的苏赛都撅着嘴,给写了一首酸诗。
上官峤未笑,他知道公主并不开心,余光有人影晃动,看过去,季青珣已经起身了。
想到那老大夫的话,上官峤的心就跟火在燎一样,几乎无法压抑住陡生的暴虐,这个人,凭什么……
上官峤深深吐出一口气,默念起了心经,驱散心中恶念。
李持月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舞完这一支,脑袋更加昏沉了,喝下去的酒在脑子里一点点发酵。
一扭头,就见季青珣已经起身,她恍然发觉天色已经不早,这场闹剧早该结束。
“知情,咱们走吧。”她走过去要将剑还给知情。
上官峤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我还是想要一个往后,三娘,我必不会让你陷入两难。”
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大的不是李持月,而是季青珣。
这个起居郎,在跟他的女人说什么鬼话?
所以刚刚他们……都是真的?
季青珣心脏一下一下地搏动,带着他整个人都天旋地转。
可是上官峤能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先前阿萝拒绝了他。
所以这不关阿萝的事,是这个起居郎一厢情愿,季青珣犹如找到了一线天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了。
李持月还未说话,他先拆了上官峤的手,把人揽到自己的臂弯中,季青珣没痊愈的嗓子说话沙哑,平添了诡异渗人:“你说的什么往后?”
还有,为什么叫她三娘。
上官峤也不清醒,“把她还给我!”说着还要动手,他何尝跟人动过手。
“自作多情的狗东西!”
季青珣抬脚就要踹,上官峤偏身避开,李持月被带着晃来晃去,差点被他们的拳脚招呼到,知情迅速过去护住李持月。
两个人就这么打在了一起,没有刀剑,只是拳头的闷响声。
闵徊起身对那些胡姬和乐师说道:“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喝醉了,真是什么都能梦到啊。”云寒捏着筷子,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诶——屋子也歪了。”
“行了,睡觉去吧。”闵徊将三个醉汉撅出了屋子,自己也走了出去。
闵徊回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雅间,公主有知情护着,瞧着是无恙的,他转身关上了门。
老板抹着汗就过来了,“怎么了,是有人打起来了?”
闵徊晃了晃中郎将的牌子:“有刺客,在抓人,东家稍安。”
刺客!老板脸色一白,也不敢管了,心中只能默念别砸坏东西。
闵徊踢了踢码在一起的三人,“劳烦东家给这几个在楼里安排一间屋子吧,不必担心银子的事。”
屋中。
李持月酒意上头,被他们打架吵得头疼,连知情也看不见了,挥着剑说道:“走开!都给本宫滚!”
另外两个在打架,只有知情不得不让开。
季青珣到底比上官峤身手好,两个人打到了窗户边,他使了阴招直接撂翻人推出窗外,顺道把窗户给关上了。
“阿萝,我们回去!”季青珣转身,去拉李持月的手。
她也仗着醉了任性而为,一点都不想让季青珣靠近,反而挥剑向他砍去,他下意识地躲开了,还是被砍破了袖子。
若不是季青珣自小习武练出来的反应,这一剑就要刺伤他。
知情也在她挥剑的时候松开了手,不然怕也是要划开一个豁口。
阿萝真的要杀了他?
季青珣怔怔望着她,刚刚那一剑她绝对没有留情,这让他怎么相信,难道还要骗自己。
茫然紧接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火。
季青珣怒火在心中越积越盛,脸上烛火明暗交错,狰狞异常:“阿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难道正让我死?今日接二连三的种种,都让季青珣郁结于心,他分明不是来同她争执的,
季青珣掐着她的手臂,要将人往外拉。
李持月压根不憷,手握着剑对准了他,“全都滚,不然本宫诛你九族。”
话刚说完,剑就被季青珣劈手抢下,接着寒芒一闪,飞向远处,钉在了远处的墙中,剑柄仍铮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