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兴致:“哦,是吗,怎么说?”
“真的真的,那日其实是在下误会了公主的意思,”
这也是在解意的提点下,秦殊意才慢慢回过味来的,
“公主其实只是将在下领回府中,并未让在下靠近,是在下会错了意……”秦殊意将误会含糊了过去,
“公主其实一早就听到季公子您进来的动静了,才故意顺势而为的,她故意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气季公子您,可见对您有多在乎,定是放在了心上的。”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季青珣的面色。
季青珣高出秦殊意半个头,他微微扬起的脸眉骨深邃,风姿天成,“你说,公主是为了气我,才将你找来的?”似恍然大悟的语气。
秦殊意说到他心坎上了,连忙奉承:“那是肯定啊,公主定然是把您放在心尖上了,才会闹出这些小女儿家的事来,不然闯公主闺房这么大的过错,寻常人哪能轻易放过了,
现在一看,公主不但没有半句责备,这府中还是任您来去,恩宠可见不同寻常,就算之后……没有,没有,谁也不可能越过您去了。”
秦殊意的话说完,季青珣就看见那一角转身离去的白衣,翠色的眼瞳深邃藏冰。
他状似开怀,“将你卷入此事,实在是在下失礼了,来日定着人送赔礼上门。”
说罢就出了公主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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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鸣壬坊的新宅之中,陈怀言就迎上来了,“听闻主子在乡试里出事了,可要紧?”
许怀言也参加了乡试,但同其他考生一样埋头对付考题,余事一无所知。
一出来就听闻了贡院出了命案,死的其中一个还叫“季青珣”,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又觉得主子不可能出事,幸而一眼就看到了主子在人潮之中,才放下心来。
季青珣却没有同他一道回去,而且等着公主的马车,跟着回公主府去了。
许怀言只能自己先回来。
季青珣道:“有惊无险,关陵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日一早来的消息。”许怀言将为蜜蜡完整的小竹筒交个季青珣。
他打开竹筒,里头的消息让季青珣眉头一松,“传位诏书之事怕是有着落了。”
虽然关陵韦家还没有消息,但另一头找传位诏书的人确实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照安桃的话,季青珣派人在何夫人去世的地方搜寻了好久,都不见半点踪迹,连当年的坟茔也没找到一个。
何氏是韦琅从的原配,他竟不带到关陵去下葬,而且遮遮掩掩,甚至背着自家下人葬在了谓宁,这是很不寻常的。
派去找的手下胆大心细,隐隐猜测到何氏的死只怕是障眼法,于是着意打听了那一年在谓宁落脚的女子。
结果还真就查到了。
当年有一位明都口音的妇人嫁给了当地商户,过了不久生下一个男孩,季青珣的人去查探过,那男孩和韦琅从及韦玉宁的眉眼有些相似。
手下也懒得猜,直接抓住了那幼子,果然逼得何氏说出了实情。
儿子确实是韦琅从的,她也是听从夫君的安排才苟居谓宁,只为暗中养大这个韦家亲子。
至于传位诏书,就藏进了商户家的祖坟里,至于是哪一座坟尚不清楚。
韦琅从嘱咐何氏,若他出事了,就将诏书挖出来直接烧了,若是他能回到明都,就带她母子回去。
消息当时立刻就送出来的,如今诏书也挖出来,紧跟着已经在路上了,何氏母子稍慢也会到达京城。
韦琅从还真是狡兔三窟,看来是半道上知道何氏有了身孕,才出此下策的,可惜,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季青珣将纸烧了,未见多大的喜色。
分明又行了一大步,他竟对谋求皇位一事,产生了犹豫。
许怀言见主子竟不高兴,他也没看到纸上内容,便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诏书找到了。”
只是诏书找到了啊……
诏书找到了?
许怀言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他们再也不会被韦家掣肘了,主子怎么还不高兴?
“主子为何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
许怀言从没听主子听过这句话,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
季青珣也知道自己情绪外露了,便转了话题,“如今看来罗时伝早就将视线盯住了关陵,确切说,是关陵所在的关北道,只是有了公主下嫁的消息,才慢慢开始动手的。”
许怀言也很快想通了,“他是觉得既然马上要尚公主了,此时开始针对关北道节度使,慢慢蚕食其势力,最后的目的是做兼领两路的节度使,到时候持月公主在手里,罗时伝兵力又盛……”
许怀言越说声音越小。
季青珣接上:“等时机成熟,罗时伝完全能打着匡扶正统的名义,立阿萝为旗,杀进明都。”
寻常一个节度使是不能让皇帝忌惮的,罗时伝想润物无声,慢慢染指江北道,这才提前露了马脚。
他们能这样猜测,是因为他们就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