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要另想办法,把这些隐患通通去除。
紧接着季青珣的话又响起惊雷:“另外你也说错了,皇帝我已经不想做了,我们离开这儿,我带你到南边去养伤。”
说着他将李持月打横抱了起来,要从暗道离开。
李持月没从他那句话里回过神来,身子一轻,人就被抱出了内室,“你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她升起恐慌,他们是暂且去南边养伤,还是这辈子就不回来了?
“我们永远离开明都,不做公主,也不想当什么皇帝了,就隐姓埋名,做一对寻常夫妻。”
对!这样才对!
季青珣迫不及待将这个想法付诸现实,他们何必再理会明都这些事。
他做皇帝阿萝不开心,阿萝做了皇帝,又会有太多琐事占据走她,不如就一起离开这儿!
从此她日日只能对着他,还会有他的孩子,阿萝迟早会回心转意的。
那才是季青珣想过的日子。
李持月看着激动的人,皱眉说道:“季青珣,你别天真了,我突然消失了,难道阿兄不会找吗?还是说你能一辈子关着我,让我不能见人,不能和人说话?”
他固执得很:“我们只有一个结果,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你要是想不出怎么做到,就全都听我的。”
李持月撂下话:“你想逼死我,尽可以带我离开!”
季青珣站住了,沸腾的激动转眼冷却了下来。
他记起韦玉宁那句话,阿萝是他逼死的,他现在又想再逼死她一次……
想起开门的手收回,把人抱得更紧,埋首在李持月的颈间,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为什么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步死棋呢?
季青珣眼里都是痛苦,他什么都不要了,只是求一个相守,“你为什么不肯……”声音近似于哀哭。
巨大的痛苦让他缓缓跪了在地上,李持月依旧坐在他怀里,被迫与他依偎着,未着鞋的脚踩在了地毯上。
李持月也不明白,为什么季青珣会是这个反应,他似乎真的很难过。
可若真的在乎她到这个地步,前世还要推她走上绝路。
还是说,到了现在他还在演戏?
对!一定是这样!
骨节分明的手忽然覆上她的脸,又无措地在她耳朵和肩颈之间来回,季青珣恳求道:“当皇帝有什么好,我会照顾好你的,阿萝,跟我走好不好?”
她冷起心肠:“不要!就算我要跟谁白头偕老,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
冷酷的语气是插在季青珣心头的又一刀。
一再的卑微没有得到她的哪怕半点怜悯,终于将季青珣也逼上了绝路。
“那我们同归于尽好不好?”
李持月惊愕地看着他。
“上官峤、你的四个奴才、常嬷嬷、闵徊……我会把他们都杀光,然后咱们一起上路,看你能护住几个人?”
他眼中的狠绝像是要把一切摧毁殆尽。
李持月不可能不忌惮一个疯子,她睫毛颤动了,“你还未到绝路,如今咱们互有把柄,大可不必到此地步。”
凄惨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季青珣额头抵着她,藏住半行眼泪,“阿萝,那你跟我说,你只爱我。”
若是他想听一句谎话,李持月告诉他又何妨。
“我……”
本以为说一句谎话很容易,从前不也是骗过来了吗,可在他要求下,一个“爱”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季青珣眼中逐渐积攒起的疯狂,她揪紧他的袖子,“我那么恨你,难道不是因为从前把一切都给了你,却被辜负了吗?”
季青珣怔了一下,明白她在说什么。
没有爱,哪里的恨?
如今越是无法回寰的心意,越说明了阿萝曾经多信任他。
这话跟带毒一样,让季青珣难过,又快意。
阿萝把最深的爱和恨都给了他,他们注定是要纠缠不清的。
“好,我不要你说了,但是以后不许再见上官峤,不然我真的杀了他。”
李持月答得干脆:“不见就不见。”
现在再去见上官峤只是害了他,等她斗倒了季青珣,她爱怎么见怎么见。
终于得了一句能取悦他的话,季青珣继续问:“我们会成亲吗?”
结果他又立刻否了,“你是公主,赐婚成亲都费时间,我们还是走吧,像寻常夫妻一样拜了高堂天地,就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李持月哪容他又绕回去,干脆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
“我答应不见上官峤,只是为了他的性命,难道你不清楚吗?”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季青珣被打得头歪向一边,扭回来时也不见生气,“我知道了……”
紧接着他又说:“你捅我那一刀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怎么算计我我不管,但我们要跟从前一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你死了我陪你死。”
滴水穿石,他一定能让阿萝回心转意,顺道再逼走那狗屁的上官峤。
李持月不愿意,但是眼前实在是一团乱麻。
她只能拿出缓兵之计:“我没法马上答应你,再给我几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