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珣先前说这件事于她也有利,难道是要拉太子下马?
“让孤也听听,能劳动姑姑为证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李牧澜说着, 就在李持月对面坐下了。
一件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的事, 突然变成了三堂会审,李持月直呼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季青珣好似在意料之中, 只吩咐将在隔云楼住的人提上堂来。
跟着摩诃的几个胡人都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来明都做生意的, 而是住在四方馆的各国使者, 雅间中死的那位,一刀毙命, 正巧是北域刚派来的使节。
摩诃在四方馆一向左右逢源,几个人一道去令贤坊寻欢作乐,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理寺卿成渊则是姗姗来迟。
见到堂上几人,他有些惊讶, 循礼给太子和公主见了礼之后,他并未坐上主审的位置, 看来了由季青珣主审此案。
李牧澜似有不满:“成公为何不为主审?”
李持月说道:“太子不是来旁听嘛,说不得就是一个令贤坊闹事的小案,何须大理寺卿出手。”
他想让成渊主审,是怕季青珣使绊子,还是成渊是自己人?
成渊拱手说道:“臣不通胡语,怕证词有贻误之处,此案既是少卿所见,由他审理再好不过。”
梁珩道也皱了眉,成渊莫非是不想跟此案扯上关系?
如今可不是避祸的时候。
成渊递给他们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李牧澜也不好在堂上直问,只能安坐着。
李持月看在眼里,还未开审,就主审一事就争了几个来回,看来背后隐情定然不浅。
堂中只有季青珣一人安坐,等他们争论完,才将惊堂木拍下,首问的就是斗殴的摩诃等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摩诃的证词简单,只说他们去隔云楼寻欢,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伙黑衣人要杀他们,其他人躲闪及时,只有北域的使者,两边的人打了起来,紧接着公主和季青珣等人就到了。
死掉的使者来明都是为送北域王国书的,国书已经送过了,他便和同为北域的摩诃相聚,没想到就此死在了异乡。
季青珣听过,又问那些留在房中过女子,“摩诃所说,可是隔云楼的娘子们看到的?”
花魁娘子泪痕未干,走出来盈盈跪下,捂着心口说道:“奴家今日被妈妈喊去的,摩诃将军是常客,这倒也没什么,这一回陪的是那个人,这也是摩诃将军的吩咐,”
她说着指了指那个死人,“奴家坐在他身边,就想抱他,谁知手刚放上去,他就打开了奴家的手,还有两封信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那书信一掉出来,这些人的脸色就都变了,那位使节就想去捡,然后窗户突然闯进来一堆黑衣人,他们好像是要抢夺那两封信,两堆人就打了起来,
我和妹妹们害怕,缩在一边也不敢跑出去,如今又被带到了这儿,老爷们,我们真是同此事无关啊。”
李持月听着,也能猜出季青珣到底给花魁交代了什么。
李牧澜也在听着,沉默不语。
他其实也不知道季青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此只是因为他暗中见过摩诃。
摩诃身为右威卫,他若不拉拢,拉拢的就是李持月,他既提前回京,自然要先人一步。
可是梁珩道后来又知道,摩诃在两年前除夕夜竟登上过枫林行宫,山上发生了何事无人知道,
他将此事告知太子,李牧澜也暂时对摩诃留了个心眼。
摩诃见太子来得如此及时,好似早就知道了,心中更生疑窦。
书信当真是意外落出的吗,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的信又落到了谁的手里?
环顾眼前一圈的人,谁都有嫌疑,他一个人也信不过。
所幸信中只是问候家中亲人罢了,他真正要说的话,是托使者带口信,那封信只是证明身份而已,使者一死,就没人知道他意欲立功归北。
李牧澜想他归顺,属实是找错了人。
堂审继续,季青珣问花魁娘子:“那两封信现在何处?”
花魁娘子摇摇头,“不知是被黑衣人拿走了,还是被他们捡了起来……”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摩诃等人。
摩诃见她暗指自己,也不慌张,说道:“那书信应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被花魁一摸到就一掉下来,紧接着抢信的人从天而降,问也不问就要争夺,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既然是意外掉出,人又已经死了,难说那书信不是花魁自己放进去,假装掉下来的。”
书信确实是他的,但摩诃心思缜密,并未承认要带什么家书,对那被带走的信是何内容,更是半点不知。
季青珣派人搜身,李持月抬手让跟随的侍女做此事,女子们搜过身,身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梁衡道看向太子,他放心不过公主的人。
李牧澜道:“孤也带了人,再搜一遍。”
隔云楼的娘子们被搜过两轮,皆无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