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庆祝的人们听见这句,问他:“怎么回事,与什么禅师有什么关系?”
男子激动得很,听到有人发问,便将两日前明都的怪事说了出来。
然这种奇事实难取信于人, “怎么会, 别是你浑说的吧?”
“我作证!那和尚前两日当真是这么说的,十二日申时雨会停, 现在就是申时!”
“我也作证!”
“我也听到消息了,确实是从明都传过来的。”接着又有人把大觉寺的传奇故事学了一遍。
“当真是禅师让鱼儿把消息带去给龙王了!”有信佛的人, 已经朝着明都的方向虔诚地磕起了头。
紧接着, 无数快马启程,将这个天大的消息飞速递进了明都, 好消息自然也进了宫里。
皇帝那日本觉得第二日雨能停,结果雨还是没有停,他就忍不住犯起嘀咕了,难道今年真的要有一场洪灾不成?
那之后又是一场麻烦, 不但要派人派钱,还得减免徭役赋税、稍有不慎就要闹出民乱, 上朝就得一场接一场地听朝臣吵架,皇帝想到就觉得头疼。
现在听到雨停的消息后,皇帝终于能放下心。
他开怀说道:“不错,着人去看看御花园中的百花被打落了多少,缺损的赶紧补上吧,还有百鸟廊的鸟雀。”
殿中监见皇帝记不得前两日的事了,只在乎自己的玩乐,小心提点了两句:“圣人,前两日就有大觉寺的和尚曾预言,十二日这天的申时七县的雨就会停,如今看来,竟是分毫不差。”
对啊,皇帝当时没留神听,现在殿中监这一提才想起来了,大觉寺真是神了。
“朕记得当年普广禅师已说过,大觉寺再无预言,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传朕令,嘉奖大觉寺禅师就是。”
比起一个下雨预言的应验,皇帝更关心自己的花鸟。
谁知道大觉寺显灵这一会,下一次又是多少年后呢。
大觉寺里
寂淳在听到雨停了时候,差点在传话的小沙弥面前忘记身为主持的稳重,想要蹦起来。
他收敛起脸上的激动,咳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禅房的门关上了,他捏住拳狠狠地捶了几下空气。
胸中大石落定,大觉寺将重新越成为明都香火最鼎盛之地,他也会拥有自己师父那般的声名,他怎么可能不痛快!
可公主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
是了,是师父托梦,她真的没有骗人!只有神仙才能做到这个份上。
那接下来,找那位靖水神女的事也是真的了。
寂淳有了底气,就是见到皇帝,也能面不改色一脸高深地把这个预言继续说下去了。
消息在同一时间递进了公主府。
李持月没有半分意外,她起身说道:“走吧,去一趟大理寺。”
对外,皇帝已经准允了李持月调查闵徊刺杀王爷一事,虽然只是嘱咐她装装样子,李持月也不客气,拿着当令箭用,来大理寺再也没人拦着她。
李持月欣赏着指尖上秋祝给自己画的丹蔻,说道:“本宫让豫王当众与你请罪可好?”
让一国的王爷当众向他这么阶下囚道歉,她倒是敢想,闵徊也没有在意她能不能办到,忏悔有何用,他只要豫王的命。
“我何时能杀了他?”
李持月不喜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桀骜,道:“本宫就是要让你知道,只要本宫想,再不可能的事,本宫也要让它发生,你想报仇,就得事事都听本宫的,多走一步都不行。”
她收了和善,秀眉下一双眼睛不逊于宝剑的锋芒,“闵徊,好好看着豫王是怎么输的,你就知道为何要听本宫的话。”
闵徊与她对视良久,一字一顿:“那属下,候着公主的好消息。”
在持月公主的关照下,先头的伤势已经得了处理,每日饭食也未断过,似一头重新恢复了血性的豹子。
豫王自觉这件事已经在皇帝那解决了,是以不会对牢里的闵徊有什么动作,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闵徊在这大理寺可说是无性命之虞。
见他态度软下,李持月也懒得再恫吓。
“别急,本宫第一件事已经办成了,不会等太久的。”她的时间不多,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巧的是,一出了大理寺的门,她等着的好消息就及时送上来了。
“豫王被与豫王妃拉去了大觉寺。”
李持月道:“正好,若是他不去大觉寺,本宫还得特意去碰他呢,去传话给寂淳,明日办一场法会。”
寂淳正在禅房中接待豫王夫妇。
豫王也不想这么急切地往这边凑,他是被自家王妃硬拉出来的。
但是没有办法,请旨摘去李静岸官职的是他,结果摘去头衔和守皇陵的事也被算到了他头上。
就算这是为了整个豫王府着想,但妻儿也恨上了他,王妃更是在李静岸被带去皇陵之后,在家中抹了好几天眼泪,扯着一定要他再去跟圣人求情,可豫王怎么肯。
若这孩儿一去不回,或是将来不能继承王府爵位,反屈居在其他侍妾所生的儿子之下,那王妃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