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思枕也是后悔万分,他以为沈家只是打算让沈望抒触怒陛下,但不曾想过他们用的是这种方法!
即使他猜到这种药大概率对她的身体无碍,但看到她昏迷不清地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少年的心还是狠狠地揪了起来。
好在太医随后就到,叶思枕狠狠地把沈望抒推到一边给太医让位。
而罪魁祸首沈望抒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他已经无话可,内心被迷惑笼罩。
秋凉也是沈家送进宫的小侍从,怎么会背叛他呢?
自己的父母怎么会害自己呢?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了。
而此时,给了沈望抒方子的春生慌忙跑了进来,可看到了一切,他也无措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又看了看秋凉,这个几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怎么会背叛主子呢?
不过未等三人想明白,一队禁军走了进来,银甲铁胄,威风凛凛。
于此同时,太医也把脉完毕,沉吟道:“陛下脉象还算平稳,稍有急促,应当没有中毒,可能是一些加深睡眠的药物,只要银针扎上几个穴位便可。”
太医立马施针,片刻后床上的女帝缓缓醒来,她的眸子几息之间就恢复了清明,坐起了身,立刻看向了那站着的沈望抒。
陆溪压下心中的不忍,语气沉痛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朕都听到了!朕对你那点不好?你竟要给朕下药?!沈望抒,朕真是看错你了!”
旋即偏过脸去,冷硬道:“废黜沈望抒太卿之位,贬入冷宫,文华宫其他小侍从就地签押。”
看着床上那张从前对他总是笑脸相迎的面容肃穆至此,沈望抒心中既是心痛又是委屈。
他的嘴唇翕合数次,最终还是贴到了一起。
有口难言,原是如此,
第24章 女帝的侍君24
沈望抒刚被推入门内,下一秒沉重的木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与他一起的还有贴身小侍春生。
春生刚抖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一转头,便对上了自家主子冷凝的眸光。
“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望抒负手率先往屋子内走去,也不管身后春生的表情如何。
到屋内,沈望抒看着落满灰尘的座椅,随手用袖子擦了擦,端正的坐在了上面。
看着这青天大老爷坐问公堂的模样,春生知道今天必须把实情给交代了。
哭丧着脸道:“沈家先是向奴问了一下主子最近的状态……过了两天,这个方子便被送到了奴的手中。”
春生一字不落地把那天与接头人说的话对沈望抒复述了一遍。
说完又泪流满面地补充道:“主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一席话会让主子被剥夺品级,打入冷宫,若是知晓,即使是沈家家主亲自发话,他也是不会干的。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落满灰尘的座椅扶手上敲了又敲,还是不能与自己和解。
为什么沈家会突然这么做?
他的父母竟关心他到如此地步吗?
为了满足他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搜罗到了这样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秘法。
这一切的一切都疑点重重,让沈望抒即使心情沉郁至极,也不得不思索一下。
与此同时,一处靠近冷宫的的偏僻之地,一个穿着内宫最普通小侍从衣裳的人先是四处观望,确认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他人,然后身轻巧地攀上了墙壁。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待他翻过墙壁,一处绿茵茵的灌木丛中又翻出了一个类似的身影。
那身影轻巧地跟在那个小侍从身后,循着同样的步迹,翻进了墙内,悄然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燕的皇宫虽然被各方势力渗透,但也只是浅表,没有涉x及到女帝的安危,一切便都好说,若是帝王有了好歹,皇家今年培养的内卫不是吃干饭的。
陆溪乔回到凤栖宫便着手让人盯着冷宫,一旦有异样放手去查,唯有一条,不能伤害沈望抒。
先头的那个小侍从爬过墙后,直接找到了沈望抒,关上门,拉开自己的面罩,亮明自己的身份,正是一直在三方游走的那个接头人。
他垂首飞速地把自己做的一切和沈家的决议与沈望抒说了明白,却没发现他的主子面色在一寸一寸地变白。
“主子,我们今晚便走吧,冷宫外已经备好了车马,只要一把火,自此您就自由了呀!”
半晌未听到主子说话,接头人忍不住抬头,才看到了沈望抒那煞白的脸颊,仿佛是秋日里在外凝上了一层白霜。
“怎么了……”接头人下意识地出声询问。
沈望抒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的父母暗中谋划,一时间巨大的矛盾在内心冲击。
他知道父母是好意,但这好意太让自己难以接受了。
沈望抒眼前突然浮现了那张明媚又威仪四方的面容,又浮现了她看着他失望至极的模样, 紧接着那张脸在飞快地离他远去,就和他们之间的缘分一般。
在慢慢地变远,变细,直至消散。
“为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脸色煞白的男人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陈旧木椅的扶手,筋脉泛白,眸子直直地看着接头人,恍惚又无措。
“为什么……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