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乔立即躲入裴洛书的怀中,撑在墙壁上的那只手也随即环住了她,替她遮挡溅到头部的雨水,两具躯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裴洛书不做它想,随之便调换身姿跪在船底直接把陆溪乔覆盖在了胸膛中,她的身后是船壁,其他三方皆是温热的身躯。
狭窄的船蓬挡不住前后的雨水,雨水浸透灰色的锦衣,湿哒哒地垂下成了一道完美的遮风帘。
虽是陆溪乔故意所为,但她见裴洛书被雨水淋湿的样子依旧心生歉意,她缩紧身子,愧道:“多谢裴宰为本宫遮风挡雨……待回到岸上,本宫定……”
话未说完,头顶上声音温柔歉疚:
“公主,是臣想的不周,未曾料到有如此大的雨,是臣让公主受苦了。”
他的下颌压在陆溪乔的头顶,修长的脖颈则正对她的脸,每一个字都带动着喉结耸动,颈侧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意动,陆溪乔盯着眼前的一幕,舔了舔唇瓣,眨了眨眼,瞬间忘记了什么叫愧疚。
齐雪行羞涩弟弟激发她逗弄的欲望,而现在温柔成熟守旧的裴洛书在她嘴前……
随着湖水的波动,小舟也起起伏伏,下一个起伏间,陆溪乔随着船体前倾,唇瓣准确地落在了那块滚烫的皮肤上,随之又迅速离去。
一时之间,舱外的狂风骤雨之声都被裴洛书摒弃在耳外,只留扑通扑通的心跳和身下女子的呼吸能进入他耳中。
他的身子僵硬了几分,一股热流从心中直下流入了不可言说之处,浑身血液沸腾。
裴洛书知道那是什么,那样的柔软……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羞愧和震惊,顺德只是不小心亲到了他,他就生出这样的反应,实在是……
轻浮浪荡,但更多是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恐怕是喜欢上了顺德。
裴洛书此刻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这种反应可不会因为愧疚与责任产生。
风悄无声息地小了x些,雨水不再倾斜飞入船舱内,只直直地落入湖水中,成了一道天然的帘幕隔绝远处之人的视线。
陆溪乔是曲腿靠舱而坐,裴洛书是跪在她身前环抱笼罩住她全身,她的腿正贴在他的胯部。
舱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两人的目光错开又缠绕在一起。
少倾,裴洛书的手撑在船舱上,稍稍离开陆溪乔,那处的火热也随之离去。
但片刻后,宽阔的身影再次压了下来,温雅的声音里带了些局促,裴洛书的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描摹着陆溪乔精巧白皙的下颌,谨慎地想着措辞:
“公主,臣……”
该怎么说才好?臣心悦公主?这样是否太过于直接?还是……
“微臣来迟,公主可无恙?”
另一道少年清亮的声音插进来,随之船舱一阵摇晃,有人踏了上来。
裴洛书眼神晦暗地看向来人。
风势一变小,齐雪行就催促着裴氏家仆赶了上来,家仆自然不敢再多做手脚,几息之间便来到了陆溪乔小舟旁。
裴洛书压着大长公主的姿势齐雪行自然看见了,他明知这是为了公主遮风挡雨,但心中还是不悦。
但看到陆溪乔微湿的鬓角和衣裙,齐雪行心疼急了。
刚刚那半个小时里他只能隔着雨帘看向这里,心中不知有多少焦急与嫉妒,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心疼。
大长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风雨?
裴大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想的这般不周到?
第18章 雪行神采奕奕
陆溪乔转首,一身青衫已然全部湿透的少年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的眼中没有自己,只有她。
“公主,您冷不冷?”
他伸出手想要拉自己出船舱却被一道身影别开。
裴洛书率先走出船舱,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站在同一个船头,气势上却天差地别。
一个是历经霜雪的青松,一个是今年新春刚出的新竹,虽是挺拔秀丽却太过稚嫩。
“小齐大人还是先回到另一条小舟上吧,我还要划船,回到岸上,公主才能暖和。”
裴洛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虽然客气但语气却不复温和,齐雪行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这位曾叫他敬佩的先生,又看了看心忧的公主,回到了另一条船上。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权利。
……
裴府书房中
每位内阁成员都兼任着六部的职位,裴洛书也不例外,他领着吏部侍郎的位子。
他抽出两份弹劾齐雪行的奏折,斥责科举出来的士子未曾有直接到大长公主府上任职的先例。
他的指节在奏折上敲打,眸色晦暗。
内宰司正的位子有些特殊,明面是管理公主府的一切事务,但若是宦官任职可等同于伺候公主的高级奴才。
弹劾的官员自然不敢说是这个职位辱没了齐雪行,毕竟他跟随的是顺德大长公主而不是什么旁的无权公主,但总是于礼不合的,男未婚女未嫁,齐雪行怎能任这样类似于近侍的职位。
任免官员是吏部的职责,裴洛书并不拘于这些迂腐的礼教,在此之前他也不曾在乎顺德身边多一个后辈,前提是这个后辈真的怀着后辈之心。
裴氏的家仆回到家中就把他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自己,裴洛书也不禁回想了一些细节,顺德确实待他有些不同,格外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