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早就叫太医来瞧,却一直没瞧出什么问题,只开了几副方子,叫好好温养着,可是那些药一点用也没有!
公主还是一天天的嗜睡,直到昏迷。
齐雪行忍不住抚上心房,那里正揪成一团,疼痛得不行。
他不敢想象,万一公主一睡不起,他该怎么办?
齐雪行逼着自己把心神放在寻找各种医生身上。
“小齐大人,皇上来了。”
大长公主昏迷,公主府主事的就成了齐雪行,他已经向吏部告假了三天,三天以上需要向皇帝上折子说明原因。
侍女的话音刚落,陆恒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姑姑怎么了?”
他拨开挡在床前的众人,视线落到床上躺着的人儿身上,眸子一下子就红了。
红润有光泽的肌肤变成了苍白,鲜活的花朵开始颓败。
陆恒一下子就想到了那让他不想再回忆的场景——先太子去世之前。
那时父亲也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自己即使一天都守在床前,父亲也很少会醒来。
现在姑姑也变成了这样……
“姑姑到底得了什么病?”
陆恒猛地回头,双手抓住了老太医的肩膀,太医被吓得哆嗦,结巴道:“微臣无能……微臣无能……”
见太医如此,陆恒放开了太医,视x线转移到了齐雪行的身上。
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很危险,陆恒来到齐雪行的身前。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两人视线齐平。
“朕知道姑姑很喜爱你,朕默许你在姑姑身边就是因为你能给姑姑带来一些慰藉,现在,你告诉朕,姑姑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皇帝的眼中露出冰冷的寒意,宛若刀锋般逼人,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把他撕了。
面对皇帝的质问,齐雪行惨然一笑,笑的几乎哭出来,他直通通地跪下去,头颅低垂,满是颓然。
“是微臣没有照顾好公主,是臣之罪,微臣甘愿受罚,但能不能先让臣看到公主醒过来?”
陆恒狠狠地给了齐雪行肩膀上一拳,打得他身躯颤抖,足以看出这拳有多重。
小皇帝转身边走,再担心,他也知道现在处理齐雪行并不能改变什么。
回到陆溪乔床前,陆恒大声道:“去写圣旨,凡是能找出顺德大长公主病因的赏黄金百两,治好的赏黄金千两!在京城四城门上都贴上布告!”
“再把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还有退休的老太医们也请过来!”
立即有内侍下去执行。
即使这些吩咐完,陆恒也没有丝毫放心,只要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姑母,父亲去世的阴影会将他笼罩。
陆恒不停滴踱步,却依旧不得缓解。
直到另一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裴尚书,怎么来了?”
饶是陆恒也觉得有几分稀奇,若是达官贵人知道公主昏迷的消息或许会派人来看看,但亲自来是不太可能的。
更别说,他这幅气喘吁吁,分明是在极短时间内赶来的了。
“臣拜见陛下。”
裴洛书意识到皇帝也在,压制住内心的焦急,俯身一礼,但那双眸子一点也没放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皇帝后面。
“免礼”
这种时候哪里还讲究这些虚礼,皇帝的话音刚落,裴洛书就走到了床前。
看到床上女子的模样,他的心都漏了一拍。
“公主,她这是怎么了?”
裴洛书万万没想到自上次一别,再次见面竟然是这般场景。
陆恒不想说话,齐雪行便站出来解释了一通,他的声音绵软无力,显然是被这噩耗耗尽了心神。
“怎么会?怎么会?顺德……”
裴洛书低声呢喃,凤眸里全是后悔与不解。
后悔若是他早些放下脸面来找她会不会早些发现?
不解她为何在与他发生过一些事情后又这么狠心地昏迷。
裴洛书这幅神不守舍吗,不敢置信的样子落在所有人的眼中,聪明点的人都能看出他与公主之间定有些什么特别的关系。
“裴尚书这是?”
陆恒再也憋不住了,他眯了眯眼,略带探究道。却没想到浅浅一个试探炸出一件大事。
裴洛书干脆利落承认道:“臣爱慕大长公主。”
安静坐在床边照看陆溪乔的小齐大人身体一震,心中却道:果然如此。
说不清是否有嫉妒或者不满,当知道自己仰慕的对象和自己爱慕同一个人时,你也很难说清了。
陆恒张了张嘴,回头看了看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最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裴洛书在这里的资格。
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也为齐雪行默哀。
这样的对手,真难啊。
皇帝的急召,无人敢不应答,一大串的太医陆陆续续地从各个地方赶来,一波又一波地进入了公主府。
已经八十有余的前前太医院院首也被一顶小轿抬了过来。
在年轻一辈的太医都诊断完后,并得不出任何结论后,他才有条不紊地上前把脉。
约莫有半刻钟后,那苍老的眼皮蓦地抬了起来,发出一道精光,沉吟道:“老夫约莫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到底怎么了?”